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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成甫区是第一个有人目击血龙的地方，我一离开步舒大道便马上赶往地铁站，虽然车站便利店的面包不太适合当午餐，但我至少抢到了第一个赶到成甫区的“头衔”。
出了地铁站，我马上在最近的报亭买了一份报纸。如果要说现代有什么能替代百多年前英国小酒馆的八卦，非此莫属。
“老板，听说这里附近有龙看，您知道哪能看吗？”
“龙？这里有龙看？小伙子你被人耍了吧？世上哪有龙？”说罢，他刮了刮唇上的八字胡，眯着小眼看我，好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态。
“您不知道？电视上不也说了吗？”
“电视你也信啊。”
“打扰了。”
想不到我心中的八卦圣地竟然辉煌不再，真是出师不利，看来还得去找个酒吧什么的。
但上帝显然是个爱恶作剧的家伙，我在街角看见了刚出地铁站的几名对手，于承不在其中。他们行动颇为迅速，笔挺的西装丝毫不影响动作与速度。四个人分别往同一个方向冲去，这说明他们的目的地不仅仅是成甫区，而是在成甫区的某个明确目标。难道说，他们已经得知“血龙事件”的目击者所在？
果然是强劲的对手，我前两个星期还在找工作，就没有好好研究过，这几天也是在做那些不知所谓的“备考”。真是白痴啊，别人一定都已经事先调查过了。
虽然我在自怨自艾，但我的腿还是自动跟了过去。刚迈出几步，我视线里又多了一个对手，是那个黑脸男。只见他双手插在西裤的两边，微微的驼背让他上身前倾。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在四人后面。他一路不停留意着四周，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我，但我并不打算再观察他了，因为前方那四人已经分道扬镳，我要马上下决定跟着谁。
最后我决定跟着那个我还看见的，其他的相信是全拐进了不同的小路。我跟着他走了两条大街，最后他进了一栋大厦，我跟了进去，上了六楼。在看了一眼他敲的门之后我就撤退了，躲在消防通道等他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了掠过门前的脚步声，之后是电梯门开的声音。我估计电梯已经移动了才走出消防道，我来到刚才看见的门前，按了门铃。
门开了，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应该是个家庭主妇。很奇怪，她长得并没什么特点，但我的注意力马上就她吸引住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是便衣警察，刚才那人跟你说了些什么？”我甩了甩以前做记者时的工作证，只要不打开，封皮还是挺像的。
“他问我是不是看见了龙，什么事啊警官？”
“龙？”
“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个‘血龙事件’啊。”
“我不看电视的，这世界有龙？你是在开我的玩笑吗？”我正色道。
“不不不，我怎么敢，是真的。”
我的虚张声势相当凑效，接下来我知道了一切我想知道的事。
“怎么讲？”
她告诉我一共见过那条龙两次，一次是两周前，一次是四天前。第一次她在菜市场刚出来时看到的，不过只是看到了尾巴和后爪，而且一转眼就消失了。她说记得那天上午的天气很好，阳光照在那龙尾上，把一片天都染红了。第二次她说听见了龙吟，向打闷雷一样沉沉的。那时正她在家里拖地，以为打雷要下雨了，走出阳台收衣服。谁知刚一走出阳台就差点吓晕过去，她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龙头，就像平时在书上看到的一样。那龙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她，她吓得坐在地上，动也动不了。那龙又咆哮了几声，转眼就从楼顶飞过去了。
“后来这附近见到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私下说开了，也就引来了记者。”
“你就告诉了他这些？”
“是的。”
“你说这件事在附近都说开了，还有人能证明你说的吗？
“有，在这条街尽头的时装店老板能证明，两周前我买完菜就是在他的店门前看到龙的，当时他说他也看到了。我没有说谎。”
“有没有说谎，警官会去查，要是发现你耍我的话，我还会登门拜访。”我问了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说是随时要找她协助调查。
我从来也不知道自己的演技这么不赖，而且演起来还真是凶狠。可怜见的，她应该被我吓得不轻了。但有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她的骨还没有枯，算轻伤了。
7
接下来是时装店老板，是一位“胖胖佳人”，很奇怪的感觉，看着她我又感到刚才那种似曾相识。
我一说女人的名字他就抱怨起来，“怎么又是问这个啊？”
“还有人来问你这件事吗？”
“这不，刚刚才来了两个。”
“两个？是不是都穿着一身黑色正装，戴着墨镜？”
“对啊，打扮得像个间谍一样，可真土。我正想给他们介绍什么是新潮，他们就问我了，原来部是来买衣服的。”
“你说对了，他们是间谍。”我发现自己说谎已经进入状态了，我再甩了甩我的“警员证”，“便衣警察，我正在调查他们想要盗窃的机密，你最好跟我合作。”
“不会吧，真的？”
“这世道还有什么不会？你不是也看见龙了吗？”
“也对，想不到现在的间谍品味这么差。”
这大妈竟然比我还幽默，我想我还是及早进入正题的好。后面的事就是我再一次用我的利嘴叼到了我要的信息，总体上和上一位目击者所说的相符。就在我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时，胖老板很用力地用鼻子吸了一口气，我绝对是被吓了一跳，可能是因为她的巨大肺活量，我相信我听见了她的肺泡声。而她好像若无其事一样，“娇嗔”了一声，这让我瞬间认同了自己的心理承受力，我没有吐出来。
“哎呀，怎么没有味道了？”
味道？什么味道？
只见转身冲进了店里，我跟着她走到了茶几旁。上面摆着一盘灭了的香，老板又“娇嗔”了一声把香点燃。我嗅到了线索，这种味道刚才在六楼我也隐约闻到了，我之所以在意是因为这种香气我从来没有闻过，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
“这是什么香？好特别，我都没有闻过。”
“那是当然，这个叫做‘自由香’，是一种很罕有的香料。”
“是吗？那你在哪买的？”
“呵呵，这个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噢？怎么讲？”
“这盘香是经过奥多大师开光的。”
“奥多大师？”
“你不知道吗？你竟然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他，他知道我吗？”
“你就小儿科啦，警官。奥多大师来到焕翔市，简直就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大的幸运。自从我参加了他的灵修课程，我终于敢于面对自己，我变得关心他人，也终于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爱和希望。这盘香就是我们修心的其中一个手段。”
闻一闻就能修心？这香的化学成分究竟是镇静剂还是安眠药啊？但是她的话还是相当有价值，我已找到头绪了。
“在这个灵修班上，有人见过血龙吗？”
“何止有人，几乎全部都见过。”
好极，这下找到“血龙”的源头了。“这个班开在哪里啊？”
“警官，你想参加吗？”
“我想去开开眼界。”
“你绝对会的，地址就在步舒第二大道北街六零六。”
“多谢你的合作。”
我想我再也不太可能想见到她，所以不敢问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原来只是隔了三个街区，虽然还没有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但这个灵修班绝对逃不脱干系。
一路上，我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询问了几个途人，果然无一例外地对“血龙事件”毫无概念。
自由香，你可真自由啊！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