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在汝南县和确山县的交界处,一个叫舍屯的地方。这么多年了,我早已离开了舍屯,但心中却始终难以割舍。我的童年少年都留在了那里,舍屯这两个字,包含有太多的记忆,而真正让我一次次返乡的直接动因,是因为老家有一个不愿意进城的老娘,有块属于我们的八亩责任田。这块责任田像一艘小船,载着我们一家人,风风雨雨几十年,它见证了四十年的改革开放,见证了我家的兴旺发展。
上世纪七十年代,城市居民实行计划供应,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农村的日子更不好过,基本上都是杂粮和野菜充饥。家里每年就二百来斤小麦,被奶奶藏得严严实实,等到过年了才肯拿出来装点门面。当时在酒厂上班的父亲,经常买些面粉带回家。要不然母亲和我们弟兄三个真不知怎样生活下去。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的普及,我们一大家人也分开了,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他们一家,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弟弟也分到了三块地,有一大地二大地三大地共有八亩多。从此,这八亩多田地就成上世纪七十年代,城市居民实行计划供应,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农村的日子更不好过,基本上都是杂粮和野菜充饥。家里每年就二百来斤小麦,被奶奶藏得严严实实,等到过年了才肯拿出来装点门面。当时在酒厂上班的父亲,经常买些面粉带回家。要不然母亲和我们弟兄三个真不知怎样生活下去。随着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政策的普及,我们一大家人也分开了,爷爷奶奶和两个叔叔他们一家,母亲带着我和两个弟弟也分到了三块地,有一大地二大地三大地共有八亩多。从此,这八亩多田地就成了母亲的命,常年累月地忙碌。记得当年还喂了一头灰毛驴,和奶奶家的一头老黄牛搭帮种地,由于灰毛驴力气小,又不太配合老黄牛缓慢的步伐,经常被二叔用皮鞭抽打。看着驴身上的伤痕,母亲心疼的直抹泪,因为这事和二叔没少吵架。由于父亲在外地上班顾不上家,农活的挑挑担担犁地打场,都得依靠别人帮忙。母亲不止一遍的絮叨:“下辈子托成个人,说啥也不找这一头沉的家庭。”
我们村东头就是溱水诃,耕地都是沙壤土,肥料上多了庄稼倒伏,上少了产量低。就是草长的特别旺盛,几天不上地就长满了草,那时没有除草剂,全靠母亲一人一锄锄一遍遍的劳作,两个弟弟还小,白天交给了奶奶照管,往地里给母亲送水就成了我的任务,每天两趟往地里去送水,母亲就着水吃着拿的干馍后,继续锄地干活。为了让我们吃上好面馍,穿上新衣裳。母亲把命都交给了这片土地,她不到四十就满脸褶皱满头白发。大集体拿工分不够吃,分了地以后生活一下改善了许多,我家在八四年还盖了三间红砖瓦房,在八九年买了辆四轮拖拉机。就这样一天天的我们长大了,我接班进了城,三弟考上了大学进了城,二弟当兵复员也安置进了城。
九十年代,是母亲最高兴的十年,我们都进了城安了家,地里打了除草剂,锄头挂上了墙。又买了小型收割机和播种机。把人从繁重的农活中解放出来,富裕的劳力都外出打工,一栋栋小别墅,如雨后春笋一样拔地而起,农村发生了彻底改变。母亲也成了酒厂的编外推销员,虽然我们都在城市,可每到麦季秋季大忙的时候,都会不约而同的赶回家帮忙。母亲忙前忙后地指挥着,笑的合不拢嘴。赶上了国家三十年不动地的好政策,有块责任田真好啊!小时它是我们赖以生存的饭碗,大了它是我们联系感情的纽带。
时光荏苒,转眼过了2000年,大型收割机.大型播种机.联合播种机应运而生,种地不交粮,每亩地还有一百多元的补贴。家家户户不用犁地.播种.收割.打场,在远方打工的不用回家,农活交给老年人,都能轻松地完成。借此机会我们也商量让母亲进城,在乡下受了大半辈子罪,也该享享福了。母亲在城里呆了几个月,整天的无所事事让她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执意要回去,她一遍遍的恳求,想念老家那几间瓦房,想念老家的责任田。实在拗不过,只好让母亲一个人回了老家。前几年国家号召土地流转,以一千元一亩的价格,承包给了别人种植花木。年老的母亲在院子里开了一个小菜园,闲了到村口地头转转,她说农村空气好,尽管土地承包给了别人,可每次看到自家责任田,她就有说不出的亲切。
家里有老娘,有老房子,有块责任田,孩子无论走的再远,都知道来自哪里。老娘用她柔弱的肩,把我们高高托起,老房子里的每一砖,都浸透了我们童年少年的情感。还有那八亩责任田,从驴马年代到小型机械化,从小型机械化到大型机械化,从大型机械化到集约化经营。母亲春夏秋冬侍奉了它近四十年,它的每一寸土,都留下了母亲的汗水,四十年来,这块责任田同我们一起,感受了母爱的伟大,见证了历史的发展,体会了时代的进步。它是我们生命的摇篮,更是我们腾飞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