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想—路桥河舟

不同于往日的繁华喧嚣,今天门前的街上少有行人和车辆,只留有两侧光秃秃的路灯杆,显得空荡冷清。

今天是大年二十四,距离除夕还有六天,我走在去往公司的路上。

街道不长,走着走着便到了尽头,连接着的是一座整体呈弧面的桥,桥的大半侧尚在修理过程中,而另一小侧比较窄,只能通过行人和小电动车。我向上攀着,人们向下走着。

人与人之间视线交错,附着在脸上的眼神,蕴含着世界的万象,映入眼帘的种种表情,连起来像一支跌宕起伏的命运交响曲,兴奋喜悦,悲哀沉郁,凝重空灵。

新年的降临,对于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来说不仅是新的开始,新的挑战,也是对于自己命运倒计时的又一个进度格子的失去。这新的一年,也许会承载前一年的压力和肆意的焦虑,哪怕我们老说这是在贩卖焦虑,引起人心间的惶恐不安,脚步踌躇。

没过一会儿,我便登到了桥顶,停下来本就迟缓的步伐。

放眼望去,桥下的京杭大运河向远方延伸过去,河上的三两条货运船随着流水缓缓荡着,船上满载沙土。远远看去发现,即使沙土很沉,压得船身上的吃水线已是被河水吞咽着,却神奇的无法没过船沿,大船这是好似无物的轻舟,悠然前移着。

这一方面是船民的自信,另一方面也是运河天生般的水能载舟的技艺。船依旧在走着,仿佛心无旁骛,直指所向。

船在走着,我也在思索着。

正如人类一样,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已经走过很多漫长的路,跨过许多高陡的桥。我们曾行走过,也一直在跨越着。

也许在大观宇宙中看来,我们的存在只不过是沧海一栗,仿若尘埃。但这并不代表承认了微小的我们,只有配拥有微小的力量。力量不单是物质世界的彰显,也是内心世界的写照。

而作为它的脊背,我们咬牙承载的是难以计量的厚重,也无法舍去,这是命运。我们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与它博弈,它往下压着,我们便向上顶着,即便有人趴下了,也还会有继续顶着。

只愿。

不缓不急,负重前行。

不骄不躁,无问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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