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勋走了。
从震惊、难过,到慢慢平静下来,我接受了这个事实。
唉,还想着能和他再见一面。
多年前专门飞去太原参加李子勋的讲座(针对心理咨询师的讲座,也对来访者开放),当时的我很绝望,快要溺毙的绝望,太想抓住李子勋这根救命稻草。没能幸运地成为案主,我就趁课间休息冲过去问他。他平和地看着我:“你的问题是什么?”我愣住了——对啊,我的问题是什么呢?
我有太多的问题,哪一个是根本?哪一个才要命?所有的困惑、所有的纠结,如何归结为一个问题?所有的情绪、所有的混乱如何用一个问题表达?
他说的话,像一颗石头,在我脑里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我不停地想我的问题是什么我的问题是什么我的问题是什么……
我带着绝望过去,又带着绝望回家,还多了个困惑(困惑中似乎又有一丝领悟)
后来才知道,他这样不问过去未来,不做价值判断,是一种技术,叫“扰动”。他很喜欢扰动来访者,他也很擅长。
他说话慢,面带微笑,态度从容,柔和却有力量。我第一次从别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柔和的力量,就是他。目前为止,也没有从其他人身上感受过。
四月发现狼疮,我仗着自己是病人,和家人狠狠怼了几次,亲子关系大有好转。谢谢狼疮,也谢谢李子勋,多年前他投下的涟漪从未消失,一直在我心里震荡,终于显化到生活中,真真切切的改变。
心心念念,再见他一次,再被他扰动一次。只是没想到啊,会是这样的方式——
李子勋,你以你的死,再给了我一次扰动。
安息。
亲戚或余悲
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