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达图尔往事:寻鹰之旅


就这样伊文和阿贝托坐着马车,一路走走停停已经二十多天。原本他们可以从哈利维雅乘船南下,直抵达图尔岛对岸城市萨卡,然后下船乘马车南下一段路程到达奥罗拉镇,再乘小船就能直低达图尔岛。因为一路上的生意都需要照应,这次他们选择乘坐马车一路南下。

一路上听着伊文讲述着那古老国度的故事,阿贝托也给伊文介绍这一路上的风景见闻。车队经过萨卡市后,行驶到一段沿海路段时,指着正东方向,阿贝托神秘地对伊文说:“在海的正东方就是我们的达图尔岛,我可爱的家乡!”

在大海的西边,菲尼亚东方,

有个美丽的岛屿,

她的名字叫:达图尔!

那里有高高的山峰,茂密的从林,

从林里生活着我们的祖先。

他们居住在山洞,

他们穿行在丛林,他们游弋于海洋!

他们在部落首领的带领下,每天上山打猎,每天下海捕鱼。

他们勇敢无畏,他们自由自在,

……

伊文有些疑惑的看着起起伏伏的海面道:“浪有点儿大噢!我们从这儿坐船过去,可能要吃些苦头啦。”

“不,不不!我们不从这上船,我们再向南继续走一段距离,然后在奥罗拉乘船先向东再向北就到达图尔岛了,虽然绕些路,但是要安全和舒服的多。这条航线是达图尔家族一位伟大的祖先探索发现的。”

“噢!看来他还真是了不起啊!”伊文回应着。

“现在的大船从萨卡市过去也没问题,因为来往的人员不多货物量也不足,还没有大型的船只往来。目前进出岛还是沿用那条古老的航线,我们要先到奥罗拉镇,我带你参观一下奥罗拉船厂,然后我们再乘奥罗拉去达图尔尔岛。”

这一连串的“奥罗拉”听的伊文有点儿理不清头绪。

看着伊文一脸茫然。阿贝托哈哈大笑着说:“奥罗拉是我们那位伟大祖先的妻子。这个小镇是因为我们开办的船厂发展起来的,我们的船厂叫奥罗拉造船厂,所以镇子也就以奥罗拉命名了,当地人把我们那位祖先发明的小船也叫奥罗拉,哈,哈,这回明白了吧?”

“哦?这样看来,你这位伟大的祖先真的很了不起啊!”

“当然!他的伟大可不止这些。他的名字叫卡诺,他是达图尔家族最不起的祖先。他深爱着达图尔,他保护过达图尔,他发展了达图尔。他建立了科尔斯特行省,他创立了天鹰神教,直到现在他依然保佑着我们的小岛庇佑着我们的家族。”

听着阿贝托喃喃自语,看着他无限神往和虔诚的神情,伊文也不免有些心驰神往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想亲眼看一看,那一连串奥罗拉所代表的事物和那个神秘的达图尔岛。

马蹄的哒哒声,马铃的叮铛声,伴随着阿贝托忘情的讲述和伊文神往的聆听。

那是大航海的时代!

那是大帆船的时代!

更是西班牙王国的鼎盛时代!

小小的卡诺蹲在自家果园里认真的观察着,这是一群多么可爱的小生命呀!卡诺观察他们已经很久了。它们如此的忙碌不停地寻找着。小卡诺把自己带来的奶酪碎屑放在这群小蚂蚁经过的路线旁边。他很想弄明白,这些小生命们是靠嗅觉还是视觉发现食物的。终于有只小蚂蚁发现这里有可口的食物,啃咬之后,它立刻兴奋了起来,爬行速度快明显加快了很多,在美味周边两英尺范围内快速的不规则移动着。很快它就找到了自己的同伴,在和同伴碰碰触角后,它和这个同伴又都快速的移动起来,有更多的同伴加入进来,不一会那一小撮儿奶酪的周围就爬满了这帮小家伙。他们围绕着大块的奶酪啃咬着,一个或几个一起搬弄着小块的,没多久就在奶酪和大树下的洞穴间形成了一条曲曲弯弯的小街道,小蚂蚁们往来穿梭兴奋异常,就像是秋天果园里兴高采烈摘果子的人们。

“卡诺,卡诺!你在那里蹲了一上午啦,拍拍身上的土,快点儿回家,该吃午饭啦。”远处二楼阳台上传来妈妈的呼喊声。

这么快又该吃中午饭了。想站起来的卡诺感到腿上一阵酸疼还有些不听使唤,哦!看来是蹲得太久了。

卡诺的爸爸曾经是职业的军人,现在是这个城市市政府的行政长官,妈妈则是一名教师,从小妈妈就给他讲了很多神奇的故事。

吃饭时爸爸兴奋的讲着“你们听说了吗?就是之前国王批准的那件事儿!那个叫埃尔南•科尔特斯的,就是去阿兹特克帝国的家伙,现在有消息传回来了:打了70多天,现在终于攻陷了特诺奇蒂特兰城,帝国仅以阵亡八百多人的代价就一举消灭了阿兹特克20多万人,还俘虏了他们的国王,并成功获取了大量的黄金白银和财宝!这个家伙发财了,我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赶上这样的好事儿啊!嗯。”

“是吗?这也太厉害了!8百对20万!”

“这个埃尔南•科尔特斯还真了不起,这真是一场伟大的战役!”

卡诺的哥哥姐姐掰着手指边数边说着。

“你们怎么能说这是一场伟大的战役?就像是一个人用铁锹铲平蚁穴。这应该叫做毁灭或屠杀呀!”

哥哥、姐姐包括爸爸、妈妈,他们相互对视了一下又一起看着小卡诺,却不知如何以对。

多年以后,卡诺从马德里大学毕业。他热爱历史,喜欢文学,醉心于生物学等各类自然科学,却偏偏不关心政治不热衷军事。所以他没能如父亲所愿成为政治新星和军事奇材,却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学者,一名博物学家。

当时的西班牙王国,通过大航海不断的探索着地球的各个角落,凭借着自己强大的舰队,在对那些“无主之地”疯狂的掠夺后,再建立殖民统治殖。国家的强盛与人们的富足在当时的世界无人能及,历史、文学、科学及新奇的事物也同样有大量的人去追捧。作为一个有背景的家族子弟,年轻帅气学识广博的卡诺也是大家欢迎的对象。

明天卡诺就要跟随船队出发,去菲尼亚群岛完成他的实践。在出发前的送别晚会上,他和那些有着“传奇经历”的船长一样受人欢迎。

“嗨!卡诺先生,希望这次你能如愿以偿,找到那种神奇的老鹰并完成你的著作。”

“如果能带回带几只就更好了,啊,哈哈哈!”

和卡诺说话的是几家报刊的股东,他们出钱赞助卡诺的科学考察,为的是能独家发表卡诺的文章。

卡诺端着酒杯和来问候的人碰着,应酬着。

“啊---当然,一定啊!”

可他心里却在想:这些人为什么就这样俗不可耐,难道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抓回来,关进自己的笼子,每天看着才能开心吗?

卡诺这次随舰队将要前往菲尼亚群岛。据之前回来的探险者说那是一片富饶美丽的地方,有很多神奇的物种,其中有一种老鹰体型巨大,有人亲眼看到它用利爪抓着猴子在天上飞翔。这一传闻立刻在人们特别是孩子们中掀起了广泛的讨论,各种各样的对比和猜测在报刊读物上的刊登又把讨论推向了高潮。做为有名望的学者、博物学家卡诺提出要亲自出海探究巨鹰的真相,立即得到了各方的支持,很快他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经过漫长的航程,船队终于到达了菲尼亚群岛。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神奇,整个群岛还处在原始部落氏族社会,完全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概念。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城邦,效大的城邦已初具规模,集市码头屋舍俨然。卡诺甚至认为这可能是世界上最后一片世人所说的“无主之地”了。这里物产丰富湿热多雨,土著居民单纯善良,性格温顺。就连狗子都很少吠叫,安静的趴在路上,若不是怕被马蹄子踩到,它都懒得起身躲开。(千禧年后,有个号称世界上最勤奋国度的采矿工程师刚刚到这里,在抱怨这里的慵懒低效时,有位当地的老人说:为什么要把自己活成那样儿,就像一只被老鹰撵着乱窜的狗子!)

卡诺上岸后晋见了当地的氏族首领,献上备好的礼物,在宴会上介绍了自己的目的、提出自已的要求。在首领的安排下,几天的时间一切都安排妥当,找了向导、雇了翻译、租了马车还有车夫。休息两天后,装上自己带来的物资和就地采购的东西,卡诺就出发了,开始了他的寻鹰之旅。

在对这个叫大明岛的岛屿进行了一系列探索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叫萨卡的地方。作为一个博物学家卡诺敏锐的发现这里非同寻常的海况,可放眼望去对面并没有什么。或许在这儿我能有所发现,发现一块未被外界文明践踏过的地方!卡诺欣喜若狂。

当地渔夫告诉卡诺,传说这片海域里有只妖怪,每年只有在他睡觉的时间里海面才能平静。

卡诺当然不相信这类传说。他想一定是在目不能及的地方有什么阻碍了正常的洋流,他经过计算和与当地年长的土著人求证,他断定在这里正东方应该有一座小岛。

经过几天的摸索和计算,他找到了当下能抵达那个小岛最可能的方法,他没有在萨卡停留,而是沿着海岸一直往南走,终于找到一个海况平静的地方,按照计算的结果他决定从这里下海。当地的土著人也很好打交道,卡诺用他带来的一些物品,很快就换齐了他所需要的物资招募了船夫租赁了四条小船。

装上所有的物资登上了小船儿,卡诺指挥着这只小船队开始向东北航行,每当遇到海况汹涌时就继续向东,然后再向北航行。就这样反复折返,在他们的北方终于有陆地露出了海面,船夫们也是兴奋异常,大家齐力划桨,就这样他们用了三天时间,最终来到了那座小岛的西岸。岛上的土著居民发现了这只小船队也异常的惊讶,这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季节。这里的土著民造的小船是不能应对当下的海浪的,他们只有等到洋流变化时抓住时机,驾驶着小独木舟出海西行,用他们捕获猎物的皮毛,到对面的萨卡换取所必须的物品。

比起对岸的萨卡,小岛上就显得异常原始和落后了。因为进出不便,难于发现,没有人对那里感兴趣,这使得小岛的原始得以更好的保存了下来。而这恰恰是卡诺这次远航的真正目的:探索发现原始部落,研究文明的演进过程,进行文明发展实验。顺带的才是寻找那些奇特的物种,研究那传说中的苍鹰。

卡诺急切的想找到这样一个地方,来证明他从小就有的一个猜想。原始部落虽然落后,但他们也不是就低人一等,只是文明在他们那里到来的时间和发展的走向和我们不同而已。先进的也只是运气好,理应善待落后者,没人有权利去戕害屠戮别人。在外界力量的帮助下,落后的他们能够很快地融入现代文明吗?他需要这样一个供他实践的地方。

卡诺拿出他准备好的礼物,献给了部落的首领。首领以最高的礼遇招待了他和他的随从。首领高兴的说:“很多年前苍鹰带来了我的儿子,现在大海又带来了我的朋友,卡诺!欢迎你来到我们的小岛。”

首领向他介绍了自己的儿子:达图尔。当这个精壮的汉子走过来时,让卡诺异常的吃惊。他身材高大健硕,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窝还有那一头黄褐色的长发。卡诺可以很肯定,他不是本地土著的后代。包括和达图尔一起过来的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她的身材长相也和部落里其他人有很大的区别。和她的父亲达图尔黄褐色的头发不同,她披着一头浓密的黑色秀发。

围着篝火吃着烤鱼和烤肉,卡诺和部落首领还有部落里的长者们攀谈着。从大航海时代开始,在这里找到翻译已经不是很难的事情,它带来的翻译能将双方的意思较为清晰的传达。卡诺说他此行是为了研究菲尼亚群岛上神奇的老鹰。首领和长者们说,尊贵的客人,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精美礼品。这种老鹰在我们这是有的,但是很少,它生活在高山密林里,把巢筑在顶峰或悬崖的大树上,如果你想观察他们,我的儿子达图尔可以带着你去。

就这样卡诺在这个小岛上定居下来。他醉心的观察记录着岛上的一切植物、动物、海况、星空、还有他们发现的两对苍鹰。小岛上的人们也观察着他,对他产生无比的好奇。特别是达图尔的女儿,小丫头每次都会想办法让父亲带上她一起陪同卡诺去观察苍鹰,虽然这是个穿梭在丛林中往返要几天的苦差事儿。

卡诺每天观察记录的同时,也慢慢的实施着自己的计划。他和这里的人们讲述着外面的世界,卡诺说为了让自己住的习惯些,他要雇佣人们为他建一个新的住所。很快大家谈好了报酬,卡诺用他带来的工具,指挥人们上山伐木,在山上锯成需要的尺寸、破成想要的木板,这样运下山就容易的多了。

不久在部落营地边缘按照卡诺的设计,小岛上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房子就建成了,而且还是两层的楼房。岛上所有的人都来参观他的新家,那惊叹之声,让卡诺感到满足和快乐。这里的人们每天捕鱼狩猎,祖祖辈辈住在山洞和平地上的草棚里,年复一年快乐的生活着,现在,他们发现原来住在这样的房子里感觉是如此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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