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漂泊故事（15-7）

我要的只是快乐

文/书虫

林格走了，我的生活忽然间少了什么，也说不出少了什么。高三的学习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每天下午晚饭之前，我都会去操场跑步半小时，然后再去吃饭。

林格走之前把收音机留给我还有好几盘磁带。我想起他的时候就会坐在篮球场花池边听歌，总能想起他搞笑时的情形。我以为我是不会记起林格，就算记起他，我也不能想起和他有关的事情，和他有关的喜怒哀乐。

也是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林格的离开，让我突然意识到他之前在我的生活里看上去无足轻重，没想到竟然如此难以割舍，难以分开。仿佛有他的地方都有我，有我的地方都有他。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样的滋味。我突然盼望日子快起来，像千里马那样跑的飞快，最好能长出翅膀，飞过云和月，飞过风和河，飞过平原和山川，飞过小草和树叶，最后飞到我和林格的身边。

可能不仅我觉得少了点什么，王萍也觉得少了点什么。王萍和我希望傻乎乎地，看见我站在窗户望着篮球场说，要是林格在就好了，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我问王萍你喜欢林格吗，王萍说喜欢啊。我问她喜欢林格什么，她说喜欢林格热情，善良，真诚，帅气。王萍说了林格一大堆的优点，我只听见前面一两句。我心里问自己我喜欢林格什么，我从上到下想了一遍，就像想了一遍中华上下五千年，我始终找不到一个喜欢林格的理由。

原来，我一点也不喜欢林格，可为什么我却总能莫名其妙的不分时间地点的想起他，总盼望他好，越来越好，就算他站在人群中赢得掌声，鲜花，就算他的眼里没有我，看到站在人群里被人群淹没的我，我还是盼望他好，哪怕他身边站的那个女孩不是我。为什么我那么的想见到他，非常非常的想见到他，说不出为什么，一个理由也找不出来。

我只能总结我不喜欢林格，只是林格总能像变戏法一样给我带来快乐。有他在我身旁，我就会快乐，他只是我的开心果。而我是不是也是他的开心果，我也不知道，他也没对我说过。我只能这样想我是他的开心果，他也是我的开心果，这样我心里才会平衡，才会觉得公平。

吃午饭的时候，王萍总会站在教室走廊栏杆上看篮球场打篮球，而她总是有意无意提起林格，总说林格要是打肯定比他们每个人打的好，肯定能得冠军。我问王萍为什么那么说，王萍说我看林格打篮球好长时间了，我从没见过有一个男生能打成他那样的。我问王萍从什么时候开始看林格打篮球，王萍说她从林格打篮球开始就看，从第一眼看林格打篮球，她就觉得林格将来可以靠打篮球吃饭。

王萍比我看得远，也比我看得透彻，更比我看得理智，有头脑。王萍对我说了这些以后，我就觉得我和林格永远不可能在一起，我也才明白赵云凯说的那句我和林格不是一路人。原来，高三毕业以后，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都有自己的路要选，都有自己不可避免的路要走，好像老天让一个人吃那一口饭就得吃那一口饭，吃别的饭吃不好也吃不香。

这时我才相信原来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谁也别想按照自己的意愿想走什么路就走什么路，想和谁一起走就和谁一起走。我们是无法选择的，只能被迫接受，被掌控，被安排。

可是，我的命运只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只想主宰自己的命运，谁也别想让我做我任何不想做不喜欢做的事情。

我问王萍高考意味着什么，王萍说高考就是十字路口，往南走的人就往南，往北走的人就往北走，往东走的人就往东走，往西走的人就往西走。我说就这么简单，那为什么每个人还要拼命的往里凑，拼命的参加高考。王萍说高考就是人的分水岭，有的人可能以后就是大官，有的人以后可能就是穷苦老百姓，有的人以后可能什么也不是。我感觉王萍特别像一个哲学家，特别像历史老师和政治老师的综合体。我笑着说王萍你以后当老师吧，我觉得你的思想觉悟特别高，有先见的眼光，有我看不的地方，你比我懂的多的多，这些我都没想过。

王萍笑着说嫦娥姐姐，我真的希望我们不要分开，我怕分开以后就见不到你们，想见你们就难了。我笑着说真傻，我们以后见面还不简单，反正毕业以后每年都有同学会，我们到时候在同学会就能见面了。王萍看着篮球场打篮球的人说，以后我是不会参加同学会的。我问王萍为什么，我有点不明白王萍那么一个爱交朋友大大咧咧的一个人又爱热闹又爱表现，为什么就不参加同学会了。

王萍冲我笑了笑说，我要是考不上大学就要出去打工了。我家人没闲钱让我挥霍。我不知道说什么，有可能我的命运和王萍的命运一样。王萍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说，过了两三年，我可能就会结婚生子，虽然我并不希望那么快把自己嫁掉。

我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意识到这一刻多么幸运多么美好，接下来的每分每秒，我们都要倍加珍惜，我们都要倍加努力学习。

我忽然意识到王萍并不像我看到的那样没心没肺，其实，她是一个特别成熟的女孩，把所有的情绪深藏在心里，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软肋。

王萍说嫦娥姐姐，以后你会记得我吗。我说我不会忘记一个人，不会忘记你的。

王萍说我也是，我不会忘记你，还有林格，你们两个对我都很好，我从没有遇到过你们对我那么好的人。我听王萍一说特别惭愧，特别汗颜，我并没有为王萍做过什么，也没有送过她一件礼物，所以内心特别心虚，自认为承受不起她这句话的重量。

我说你别这样说，我什么都没为你做。王萍说我都记得你们对我的好，你们可能觉得小事一桩，不以为然，对我来说，却很温暖，很有意义。

我被王萍说的突然感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说我也忘不掉你，以后我们毕业要常常联系，我们可以写信，可以打电话，要是想见面方法多的是，大活人总不会被活活困死。

王萍笑了笑没说什么，她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林格现在怎么样了，他有没有联系你。我摇摇头说，他估计也忙的要死，又是打篮球又是文化课。王萍说林格可能以后要走体育生，他自身体育条件特别好，你要对他有信心。

是啊，他的体育条件那么好，肯定能远走高飞，飞到更广阔的天地。到时候，他就成了天上的一只雄鹰，俯视大地，遨游群雄，他一定有一条美好的康庄大道和一片光明的锦绣前程。

阴差阳错，虽然不是直接林格撮合我和王萍成了好朋友，但确实因林格而起，在我们高三最后的小半年里我和王萍成了最要好的朋友。真是那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提供焉知非福。

我和王萍就这样成了好朋友，不管去哪儿，王萍都会叫上我，去女生厕所，去水房打热水，去看打篮球。王萍说她不要错过每场篮球，要不然以后想看也看不到，那样她会抱憾终身。我见王萍这么喜欢看篮球说，你既然这么喜欢打篮球，怎么自己不学打篮球，女生打篮球一定会有很多人看，一定会有很多男生喜欢，我一定会成为你的第一个粉丝。

王萍说拉倒吧，我还爱吃猪肉呢，难不成我还做一头猪，就算做一头猪，也是下辈子的投胎的事了，这辈子别指望了。我笑着说你还真想投胎成一头猪啊，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王萍笑着说我倒是想的美，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把林格留给我的录音机和磁带一样不剩的给了王萍，王萍惊讶地问林格给你的。我点点头说他不给我，难不成我偷来的。王萍说你看看我怎么说，林格人好吧，林格不仅人好，林格还对你最好。要是林格对我能像对你那样一半就好了，要不四分之一也行。我说等林格回来，我就说你走了以后，我家小萍萍老是提起你，动不动说你人好，各种各样的好。王萍知道我取笑她说，你要是敢添油加醋地说，我就火上浇油地说你。我自认为我没有露出任何把柄也没有露出蛛丝马迹，笑着说你说呗，身正不怕影子斜。王萍神秘地看着我说，你真让我说。我说真说。王萍取笑我说你想让我怎么说，我发现王萍给我故意下套，故意挖坑让我往里跳，我就不理王萍，王萍见状哈哈大笑。

王萍笑着说到时候林格回来我就对他说你是嫦娥姐姐的梦中情人。我一听王萍瞎胡闹，上去就要撕她的嘴。我说你要是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王萍笑着说不对，林格不是你一个人的梦中情人，他是大众的梦中情人。这死丫头，挖苦人起来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

太阳公公升了又下去，月亮婆婆出来又下去，像是一对共患难的夫妻，一个白天，一个夜晚，轮流交替，看守着人间，看守着人，看守着青春，看守着这帮孩子的笑脸和梦想。

又要摸底考试，看情况，我们不是被考试烤糊，就是考试把我们烤糊，谁赢谁输，必有一伤。有人把考试烤糊，也有考试把人考的焦头烂额，不胜其烦。

女生都穿上厚袄，男生还是那几件外套，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只要风度不要温度。反正那些男生们一个个像雄壮的小老虎，一个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是冷是热。

自从天冷了以后，我和王萍几乎都不出教室看打篮球。赵云凯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往我这边跑，一下课就来后面，要么坐林格座位上要么站在林格座位上。王萍也是重色轻友的家伙，见赵云凯一来，立马抛弃我，和赵云凯絮叨起来，也不知道赵云凯是找我还是找王萍。

赵云凯笑着说王萍，之前我怎么没注意你怎么可爱。王萍来了一句，谁让的眼神不好使，只往一个人身上使，可惜人家看不上你，你使了也是白使，现在才知道我的好了吧。我觉得王萍从娘胎里一定托生错了，她贫嘴的时候能把人气死，再把人气活，一般像这样的人都是男生，很少是女生。女生一般不是文静就是沉默寡言，哪像她这样的天生自来熟，和哪个男生都能称兄道弟，都能说玩到一起，打闹在一块。

王萍和李小白又不大一样，王萍是天生带幽默细胞的，尤其是在男生中颇有男生缘，去哪儿都是欢笑一片。我真羡慕王萍这样的性格，也羡慕李小白那样的性格。

说来真是奇怪，同是因为林格，改变了我们好几个的命运。因为林格，我和李小白最要好的朋友却闹翻脸，两人天天见了像仇人。因为林格，我和王萍从互不看好到成为能说知心话的朋友。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讨论林格，也可以分享各自对林格的看法，还因为林格爱打篮球，我和王萍成了篮球比赛的最忠诚的观众。

说出来谁会相信呢，可事实就是这样吧。这让我想起一句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也许我和王萍才是一类人，和李小白不是同一类人。

赵云凯总能被王萍逗的哈哈大笑，那些笑话我听上去并没有那么好笑，总觉得赵云凯笑的过于夸张，过于卖命，像是要讨好收买王萍。对此，我嗤之以鼻。这还是我认识那个赵云凯吗，为了一个女生竟然开始拍马屁，我心想真是一个马屁精。

赵云凯笑着说王萍，我喜欢听你说话，你一说话就能让我开怀大笑，就能让我忘记所有烦恼。王萍就不说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话说到高兴出戛然而止。后来，我深思熟虑，就是因为赵云凯那句话引起的。也不知道赵云凯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到底是几个意思。反正我从他的话里听出别的意思，有可能王萍也听出其他的意思，所以王萍就不说话了。

赵云凯再来林格座位的时候，王萍就转过头去不说话，剩下我和赵云凯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起始，赵云凯以为王萍身体不舒服，便问王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话怎么比往日少了许多，看上去无精打采，懒洋洋的。

王萍头也不回地说没事。赵云凯看见我觉得特别奇怪，我也不知道王萍突然怎么了。赵云凯让我问问王萍到底怎么了，王萍说没什么。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赵云凯无奈地说。

还好，王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赵云凯一出现，王萍就变了个样，说不上变什么样，但是明显的看上去好像很排斥赵云凯，远离赵云凯，好像特别讨厌赵云凯出现。

赵云凯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让我替他问清楚王萍到底对他有什么误会。我问王萍是不是赵云凯说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王萍说没有，再问王萍，王萍就说别问了，你问我也不会说的。

看来那句女孩的心思你别猜，一点也不假。

虽然王萍一看赵云凯走来就变的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学习，但不耽误赵云凯有事没事都往这边跑。就算我和赵云凯说不了几句话，可他还是满脸喜庆地来一趟。

就是站上两三分钟不说话也要过来一趟。我不懂赵云凯为什么那么做，慢慢发现，赵云凯总是时不时地看王萍，他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虽然能骗他自己，却骗不过我的眼睛。

我这才知道自己发现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让赵云凯和王萍变的小心翼翼，变的有点反常，变的不好意思。我看破不说破，只是不想破坏这种朋友相处的关系。也许，有一天他们会坦诚相待，会知道各自的心意，然后勇敢的迎接它的到来，大告天下。

不知道每个人和每个人都是那么扑朔迷离，若即若离，想靠近却又分开，可这个时候的我们，太年轻，太不懂事，总以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总以为没人发现自己的心事和秘密，可是秘密啊，它也会说话，它偷偷告诉时光，告诉所有路过它的人，然后埋在时光深处，等哪一天想起来，回头想起这段时光，那是一种什么滋味，也许有幸福，也许有忧伤，也许有快乐，也许有哀愁。可那时的人都找不到了，只能回头望，望一年，两年，三年，最后望穿秋水，石化成一座望天崖。我这才相信神话故事里的望夫崖是真的，美好是存在过的，只是稍纵即逝，白驹过隙。

考试完的当天晚上，赵云凯找我聊天，我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开口说，用不用我把你的开心果叫来。赵云凯推了推白边眼镜说，她肯定不会来的。我问他怎么知道，赵云凯说事实摆在面前，还用说嘛。

我笑着说，开心果也有烦恼，你怎么让她当你的开心果，而你不去当她的开心果。赵云凯说我以为她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更不想和我说话。我想说傻子都能看出来是什么回事，但是高考在即，我不想因为赵云凯的紧追不舍把大家的关系搞的紧绷绷的。

我只好说，高考后你要是还想见到她，还想让她当你的开心果，你就告诉她吧。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我想目前来说这样做对大家都有利。

赵云凯问我怎么知道了，我说我一看就看出来了。赵云凯说，婷婷，你不会生气吧。我不解地说生气什么，赵云凯吞吞吐吐地说我可能喜欢上王萍了，我可能没那么喜欢你。

赵云凯不说我也知道，我笑了说，我知道啊，我早就知道。赵云凯解释说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们女生每个人眼里看到的都是林格那样的人，你们怎么会看上我。

我说你错了，没有什么看上谁看不上谁，有时候谁也说不准会喜欢上谁，你以为很讨厌一个人，可能事情就会往反方向发展，你会喜欢上那一个讨厌的人。有时候你以为你很喜欢一个人，却认识一个新的人后，才发觉一点也不喜欢原来的那个人。这也不是移情别恋，也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它就那样不受人的意愿控制，如果人们能控制自己喜欢哪个人，讨厌哪个人，憎恶哪个人，那样就好了。

赵云凯说婷婷你和林格挺像的，你们两个在一起挺合适的。

我笑着说我不喜欢他。赵云凯不相信地说不可能，你不喜欢他你喜欢谁，不会喜欢韩飞吧。你要是喜欢韩飞，我作为朋友可要劝你一句，他还不如林格。

我笑着说你想什么呢，我现在只想考上大学，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其他都是浮云。

赵云凯问我的理想大学是什么，我冲他淡淡一笑。我说我说了也是白说，我考不上，不过我愿意放手一搏，这样即使我将来不去那所大学我也不会后悔。

赵云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低下头想了想说婷婷，我将来想当医生。我瞬间感觉赵云凯是个比我还有追求的人，我替他高兴，这么立定自己的人生目标。我问赵云凯为什么想当医生，赵云凯说他除了医生也不知道做什么。

我说不是啊，能做很多啊，我看着赵云凯忍不住笑起来，赵云凯问我笑什么，我说还真别说，我还真想看你穿护士服的样子。赵云凯无奈地说拜拜，嫦娥姐姐，我说的是医生不是护士。我急忙拉住赵云凯，笑着说我就是突发奇想，我知道护士和医生，不过我听说过女护士，没听说过男护士，你可以打破这个先例。赵云凯翻了个白眼说，送你八十大棍，打入冷宫，守着广寒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我看着赵云凯像演小品，笑着说你可以去当小品演员。赵云凯说，赵婷同学，我一本正经的给你说话，你非要把我带偏，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我说你说，你接着说。赵云凯说，我气都被你气饱了，没了。我连忙道歉说你别生气，我就是没忍住你穿白大褂是什么样子。赵云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懒得和我说，最后来了一句对牛弹琴白费力气。我笑着说要不我把你的开心果叫出来，你给你的开心果诉一诉衷肠。

赵云凯狠狠瞪我一眼说滚吧你，有多远滚多远。我说谢谢大人开恩，我这就滚，不碍您的眼。赵云凯叫住我说，回来，让你滚你真滚啊，给你说心里话呢。我说那你态度端正点，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在开心果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赵云凯一点也不受我的恐吓要挟说，嫦娥姐姐，你就皮吧，之前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你这都是跟谁学的。我说这还用学，自然是无师自通。赵云凯意犹未尽地看我一眼说，不对吧，我看是跟某人学的，除了他也没人能把你变成这样。我没反应过来说谁啊，谁有那么大本事，让他站出来。

赵云凯说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是你让我说的。我不以为然地看着赵云凯看他耍什么花招，赵云凯在我跟前小声说小格子。

我回了赵云凯一个白眼，转身就要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赵云凯拉住我说是你让我说的，你看你什么态度。我看着赵云凯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让我出丑。

赵云凯急忙解释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就是说一句玩笑话吗，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你不也是开我的玩笑吗。

我停下来说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不能乱开玩笑。要不然，大家都当真了，以后见面多尴尬。

赵云凯松开我的胳膊说，婷婷，我说话你还别不爱听。我看了赵云凯一眼，赵云凯说算了，算我话多，我不说了。我说你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赵云凯说我没别的意思，我想说林格他人其实还挺不错的，比韩飞好多了。我盯着赵云凯，赵云凯被我盯的不自然起来说，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没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林格人不错，要是我是女的，我也会喜欢他。

我说那你就喜欢他吧，去做个变性手术，反正现在手术什么都能做。

赵云凯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婷婷，你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赵云凯见我反应没有那么激烈说，你这算逃避现实，逃避问题。我说你别说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子，我知道自己做什么。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怎么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沉默片刻，赵云凯说好吧，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始终不明白赵云凯突然提起林格是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他的消息？”赵云凯突然问。

“没有。不是说封闭式训练吗，既然是封闭式，应该就没办法出去，也没办法联系外面的人。”

赵云凯说如果他这次被省里的看中，可能就回不来了。我没有说话。赵云凯接着说这小子命真好，要什么有什么，想什么来什么，比我好多了。

我没有说话，赵云凯转而问我将来想当什么。我说农民。赵云凯以为自己听错了说什么，我说农民。赵云凯看我半天以为我吃错药了说，赵婷，我想问你既然你想当农民，你花那么多钱干什么，你想当农民现在就可以回去当农民，干嘛还在这又受罪又浪费钱还浪费你自己的生命。赵云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特别像我对林格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也像我妈对我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概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都是相似的。

我妈可不希望我当农民，要是她知道我想当农民，一定气个半死，要不然她省吃俭用让我离开这里，就是不让我当农民。哪个父母不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凰。

赵云凯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整天胡思乱想。我笑着说开玩笑的，我的人生目标就是考上理想的大学，嫁一个好人家，生儿育女。赵云凯说老公孩子热炕头，是不是。

我被赵云凯说的没好气地给他个白眼。赵云凯说你家人让你上大学可不是让你生儿育女，是让你实现你的人生价值。现在什么时代了，现在是21世纪，就应该做一个新时代女性，而不是抱着老一套。

我被赵云凯教训一顿说，你要是还守着老一套，别说我说话难听，我也看不上你，你在我心目中可不是这样。

赵云凯说实话实说，你和林格没戏，照你目前这种想法，他家的人肯定看不上你，肯定反对你们。

赵云凯戳到我的痛处，我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赵云凯叫住我说，赵婷，你要自信，你要相信自己，你要相信你是最棒的。

我没有回头，举起手摆摆手说，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