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品读(三十二):将来回恭州,能不能由你送我上路?品江停的试探

恭州一直是江停与严峫之间较为忌讳的话题。严峫在要挟江停时提过,在乍听闻江停往恭州方向疾驰而去时惊惧过。江停第一次主动对严峫提及回恭州在《破云》第四十一章。

江停说:

谢谢你,将来我回恭州的那天,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由你送我上路?

这是江停投向严峫心湖的一颗石子——他在试探会泛起多少涟漪。

这颗石子并不算小。首先,江停承认了自己并不清白,踩过了底线,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江停曾多次用不屑或自嘲的口吻在严峫面前抹黑自己,这是第一次开诚布公给自己定位。其次,是“将来”回到恭州,现在他还不能回,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希望严峫给他时间。第三,他承诺自己不会潜逃,甘受法律制裁。第四,他用请求的语气表达了对严峫的信赖,并表明严峫在他心中有异乎寻常的地位。

江停为什么会主动挑起这个他一直回避的话题?原因大概有三:一是随着阿杰与严峫的正面交锋,阿杰对自己的手下留情,自己与铆钉之死的联系,狙击现场男孩的旧T恤……对自己不利的证据逐一被递至严峫面前,自己在严峫面前本就岌岌可危的信任度警报迭起;二是听严峫两度说到“来日方长”,心有感慨;三是这天严峫心花绽放,两人相谈轻松和谐,氛围正好,与其等着严峫在未来某一天突然发难,不如趁着好时机主动试探。

对于严峫会做出怎样的反应,江停一定预设过多种结果。也许严峫会答应,也许会断然拒绝,也许严峫会借机提出心中的重重疑问:和贩/毒团体是什么关系?要他命的究竟有哪些人?当年恭州爆炸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失踪之后去了哪里?铆钉的死又是怎么回事?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对于种种结果,江停也一定准备好了相应的措辞,真真假假,入情入理。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严峫既不深究,也不表态,就一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轻轻避过,随即扬手将家里的钥匙扔了过来,建议江停搬到自己家里休养,接着头也不回挥挥手离开。

江停这颗试探性的石子投入严峫那片心湖,看不到一丝涟漪。他“轻轻”一丢钥匙,“无声呼出一口气”——这便是试探未果、出师未捷、计划落空心理的外在投射了。

以罪囚身份回恭州,这大概是江停给自己预设的最好结局。他知道黑桃k不会放过他,他也必须为他心中的执念(或者说是信仰)而战,他的最终结局如果不是成为刀俎上的鱼回到恭州,便是与黑桃k同归于尽,悄无声息地消逝于黑暗之中,恍若世上从未有过江停这个人……

幸好,江停遇到了严峫。江停不知道的是,严峫回报给他的“意味不明的笑容”背后,是严峫早已下定的决心——就算曾经做错什么也无所谓,如果你想付出代价,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以及如何让江停远离杨媚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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