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几时有(九)

女孩的名字是她的母亲穆蕊给取的,月影,顾名思义,遥远而冰冷的月亮投射在人间的影子。

穆蕊终于得偿所愿,她有了信任她爱她依赖她的孩子。

从丹德星逃回后,穆蕊意外收获了吃了果子的捕杀者。除了拥有捕杀技能外,这个捕杀者和她一样,同时还获得了思想和智慧;而不同的是,它没有感情,也理解不了人类大脑里复杂的情感回路。但穆蕊仍然感到满足,她可以和它通过传递能量讯息来做简单的沟通。她很高兴自己终于有个可以说话的“人”了。

捕杀者被穆蕊像宠物一样豢养在二楼至三楼的楼梯转角处的鱼缸里。

穆蕊居住的这座小楼在闹市区很是显眼,加之她平常一贯独来独往,甚少在街上抛头露面,街上的店家、熟客均以为小楼已经人去屋空了。

偏就有个方圆几里号称“无影猴子”的神偷盯上了这座小楼。他在街边打听得这座小楼原是一家裁缝铺,当年店主生意光景一片大好,说来奇怪,一夜之间店主就歇店关门且不知所踪了。他想这其中必有缘故,店主极有可能出了意外,一定留下不少钱帛珍宝。经过几天的摸查踩点,他发现小楼内空寂无人,便动了入楼探宝的心思。

打定主意之后,一日清晨,整条街还像往常一样处在沉睡之中,除了他自己,“无影猴子”没看到任何其他人。于是,他便堂而皇之地踏进了小楼。事有凑巧,小楼对面包子铺的老板娘偏巧吃坏了肚子,在奔向公厕的路上,正将“无影猴子”入楼行窃看在眼里。

借着昏暗的光线,“无影猴子”扫射一楼陈设后,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层没戏,他径直向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来到二楼,这里陈列着许多物品,其中,一只瓷瓶像有些来历,他伸出双手将瓷瓶拿至近前仔细观瞻,边看边咂舌:“是好东西。”可能是彻底被瓷瓶的精美外观折服了,他并没有注意到瓷瓶被人擦拭得干干净净,表面没积一点灰尘。他将瓷瓶收入背袋后,打算继续到楼上探宝。

“无影猴子”向三楼走去,当他经过二三楼的拐角处时不觉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被放置在拐角处的一个鱼缸吸引住了,鱼缸向外折射出一束冷光。由于光线昏暗,他将脸紧贴在鱼缸壁上,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鱼缸里的“鱼”。这条“鱼”通身散发出的冷光照亮了周围的水域,“无影猴子”透过它晶莹剔透的肉身能看见它红色的心脏。他是见过些世面的,但从来没有见过美得如此魔幻的生物,职业惯性促使他向鱼缸内伸出手,美的东西都要据为己有。这下他可以更清楚地观看这条“鱼”了,他将“鱼”捧至眼前。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楼大门咣当一声响,有人来了。正捧着“鱼”的“无影猴子”如梦惊醒,心中一顿慌乱,一失手间,“鱼”便滑到了他的身上。刹那间,他脑中一片空白,他被入侵了,仿佛历经了数个世纪,待他重又清醒过来时,表面上他还是原来那个他,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沧海桑田、皮是人非。这个过程对他而言,仿佛数万年之久;在旁人而言,却只是几秒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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