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复复反反

波澜不惊的日子却突然狂风大作,变了模样。

母亲高龄78,身体还算硬朗,生活能自理,一个人坐镇一座大宅,照料和应附一群租客们的大事小情,生活好不轻松惬意,了无牵挂,我甚以为豪的是现阶段母亲不需要我们做儿女的侍候,天天我都是毫无压力地去看看她,边唠叨她的卫生之差,边打扫整理,还边叮嘱她注意身体,别摔着磕着弄坏了身体,无人侍候的啊,母亲是讪讪应承着,这就是日日的重复日常。

但这一切在六月三十号结束了,这天我照样去看望母亲,她却象做错了事情一样的小孩,向我承认错误,是一个无辜的装沙的花钵,打破了一切美好。

原来是母亲为了阻止邻居的狗来我们这边拉屎,在六月二十九号这天,攒动了原本不碍事也不碍眼的靠在墙边的花钵,本已骨质酥脆的她,突然就听到腰部一声炸响,坏了,腰废了,当时就痛得直不起身来,不敢和我讲,自己买了点膏药贴上,勉强度过了一个晚上。

六月三十号我知道消息后,大发雷霆,对着她一顿输出,她耳聋,反正也听不见,大伯母也来安慰她,不要紧的,她自己腰在搞农活时也听到炸响,但休息几天后好了,我听了也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去药房又买了治腰扭伤的膏药,帮母亲贴上,看是否有好转。

当夜无事。

七月一号清早,母亲来电,已经动不了了,一直在床上,让我送她去医院,气归气,但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发生,再怎么责怪她也于事无补了,赶紧回去,喊了个车子直奔医院而去。

一检查,腰椎还是骨折了,只有两种方案,一是卧床休息,但可能引起肺炎等并发症,二是手术治疗,但醒麻后也会疼,我拿不定主意,马上和大姐联系,说了情况,病房里的病友说保守治疗好,年纪大了,吃个亏化不来,而且用草药也可以痊愈,同样的情况还有活生生治好的例子,就是大姐的公婆本人。大姐与大姐夫一商量,让我把母亲送到他们那里去,草药郎中距他们那里近,便于用药。

事不宜迟,赶紧给母亲办了出院手续,连夜将母亲送到了大姐家,是我和大姐夫两人扶着母亲上楼的,母亲自己还能走,等母亲安顿好后,我就又连夜返回了。

以为母亲终于找到了一个安心疗愈的好地方,但是却是大姐天天电话告知的坏消息,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吃得很少,就是嗜睡,大姐怕负不起责任,让我赶快想办法。

头大,七月四号这天,大姐讲得越来越严重,我以为是大姐累着了,她自己身体也不好,照顾母亲力不从心,突然之间想到雇佣个人,帮忙照顾下母亲,分担点大姐的压力是不好一些,大姐说那怕好了,我赶紧四处找人,皇天不负有心人,当晚就找到了合适的人乔伢,又是连夜送过去,安顿好,心里才石头落地,心情才好转起来。

母亲的草药还在敷,三天一幅,按步就班,敷到了第二幅,我以为一切都朝好的方向发展,但噩耗还是在七月七号清早如约而至,大姐告诉我,母亲已经米水不进,只怕要马上送医院了,来不及想不通,马上让大姐打120送往就近医院。

我请了假,朝几十公里外的医院飞奔而去,大姐大姐夫和乔伢已经在医院把母亲安顿好了,医生开出的一系列检查要下午去做,趁此空档,我们讨论,每个人的身体状况千差万别,大姐夫母亲的成功经验不适合母亲,我们的肓从,害得母亲多受了几天的苦。

母亲似乎天生适合住院,一到医院挂了水,顿时精神起来,胃口也顿时好了起来,我们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是的,就是一个腰部扭伤,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的,大姐是多虑了,太担了,我们都乐观起来,相信母亲一定会站起来的,依然可以恢复到从前一样。

下午是一场硬仗,四个人都要竭尽全力,母亲丝毫不能动弹,一百大几十斤身躯,完全靠我们包着被子合力抬下床,然后担架,从这栋楼的七楼转到另栋楼九楼,六楼,一楼,个个汗流浃背,疲惫不堪,才终于做完检查,结果出来了,都还好,基本符合手术指标,只等着医生安排手术时间了。

下午临近下班,来了夭蛾子,主治医生贺说经过专家会诊,还有两个问题可能影响手术,一是疑有脑梗,必须核磁共振检查,看结果,今天是检查不了了,最好是明天上午越早越好,上午十点钟之前出结果,理论上可以安排后天手术,否则只能顺延;二是肝部功能还要进一步找感染科化验,他已经发出了会诊要求,让我们自己去催一下会诊医生。

这不是折腾人吗?先又不讲,把病人弄上弄下已经很磨人了,手术还要推后,让母亲多遭罪,大姐发火了,就是做些乱七八糟的检查,多搞钱吧,我压抑住心中怒火,是人到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无力感,得罪了他们,对母亲没有任何好处,只好装作若无其事,我们明天清早就做核磁共振。

趁下班还有二十多分钟,去找感染科医生,还好,医生还在,并且手头暂时没有事,跟着我们到病房,查看询问了一番,并说回去就做化验,争取不耽误手术,突然觉得他是大好人,但没有问他的名字。

累了,把闹钟调到早上六点,一夜酣睡,闹钟没响就醒了,大姐大姐夫已早起床,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

今天,七月八号,到达医院,还只有七点一十分,试着去预约检查,医生问病人到了吗,我问现在就可以做吗,医生说当然,突然觉得感动,太人性化了吧,简直不敢相信。三步并做两步,去搬运母亲来做检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气喘吁吁,早上电梯给力,不用久等,终于到检查大厅,担架车不能进检查室,又是四人加上医生合力,才将母亲沉重的身躯抬上了核磁共振台。

难,超级难!

母亲似乎觉得了我们的不易,很是配合地做完了检查。

上午十点之前可以出结果!手术可以按我们的设想如期进行吗?

刚回到病房,贺医生来了,现在有点想见他又怕见他,果然又是坏消息,病人血糖低了,还没等他讲完,大姐憋不住了,还有检查吗,我们出院,不在这里手术了。贺一脸懵逼,半天噎出句话,不影响手术,当然出不出院你们自己决定,明显脸上不快。我赶紧陪小心,对不起,我姐急了一点,请您原谅,你们也很辛苦,贺才阴转了点晴。

如释重负,虚惊一场,观贺之意,应该可以很快安排手术了。

小心翼翼地跟随贺去他办公室,我又讲了一通好话,安抚他的情绪,他说等结果出来了,你们自己要去找脑科专家评估是否可以手术,我连声喏喏。

熬到九点多,结果出来了,排除脑梗,马上找专家,说明了来意,很给力,手术没问题,在报告上写下了结论。

飞也似地去找贺,让他安排手术,他说明天已经有三台大手术了,不晓得还排不排得过来,我说先排吧,只要医生有时间,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等。

贺终于安排上了,初步定于明天下午。

此期间二姐也很关注医疗进展,等一放假马上过来,前几天就联系了二姐夫,他答应明天手术之前赶到医院,进一步确认,他明天十二点之前到。

安排好了一切,购买各种繁杂的物品,交纳了住院费,明天就仰仗大姐大姐夫二姐夫了,我先回单位去处理点事。

还是孩子多好,相互帮衬,共度时艰,儿子远隔重洋发来了视频,安慰奶奶会很快好起来的,我们是相亲相爱,团结和谐的一大家子。

希望母亲手术顺利,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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