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心思有些散漫的走在小路边,余光似乎瞥见了前面路上有个小坑,心里暗道一声,又要跌倒了,果然,下一秒她就摔了个狗吃屎。小路上玩耍的小孩,哈哈的指着她大笑,她倒也不在意,从容的爬起来,掸掸身上的土,依然自顾自的往前走。二十余年的生活,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小插曲,走在路上几乎有个小坑就能把她绊倒,她的父母曾怀疑她的小脑有问题,带到几家医院检查,都说没有问题。十岁之前的林茵,活泼好动,跌倒爬起来也不哭就又跑去玩了,十岁以后的林茵有些小女孩的样子,学着去避开路上的坑坑洼洼,甚至有时仔细观察每一步,但依然不能避免跌倒,她总觉得每一个坑都长了脚专门找她的脚底跑。就这样挣扎了一段时间,无果,后来她也就放弃了。除了会跌倒,林茵似乎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人,只要骑车车胎就会破,看电影遇到大规模停电,逛街时被飞来的鸟屎砸中,出个远门十有八九碰到小偷等等等等。这么多年一次次失败的经历,让她明白,命运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就坦然接受吧。不过不幸中也算有幸运的事儿吧,她的几任男朋友都是因为这些小事而认识的。
高中时期第一个男朋友。当时她因为赶作业,中饭到食堂时,食堂里除了大妈们,几乎没了其他人,她买了仅剩的面,准备找个地方坐下,食堂的地上都是打扫用的肥皂水,她小心翼翼的尽量每一步都踏实,还是滑倒在地,面和着汤撒了她一头,湿答答的顺着头发流下来。幸亏是一碗快要糗掉的面,林茵这样想到。突然空荡的食堂,响起哈哈的大笑,如连绵的丘岭不绝,林茵抬眼瞧了一眼,是个同样晚来的男学生,正在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林茵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拿出纸巾擦拭身上的汤渍,把身上的米线一一择掉,又拿出镜子和梳子,整理自己的头发。男生笑了一阵,忽感没趣,倒是眼前的姑娘镇定自若,有些意思,他开始帮她递纸巾。林茵又看了他一眼,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便转身走了。
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他的情书,文笔很好,情书的纸都好像有阳光的味道,她把它夹到课本里,并没有回应。之后,男生便像狗屁膏药一样一直缠着她,打听出她家的位置,送她上下学,给她买早餐。她从小很少骑车,到家大概两公里的路从来都是用走的,经常的跌倒可比每次的轮胎破好处理的多,也恰恰因此她身体素质要比一般女生好很多.但自从有了男生,她几乎没再走着了,男生的轮胎也从没破过,她的倒霉似乎到他那里就被隔绝了。这算一个惊喜的发现,她也就答应了他。他是个很爱笑的男生,每次她倒霉他都笑半天,才会帮她一起整理。但他也是个温柔仔细的男孩子,常常备好纸巾,随身带一杯温水,备好创可贴,以备不时之需(虽然她一直很倒霉没有流过血)。
就这样他们一直到了高中毕业,林茵没有被第一志愿录取,幸好第二志愿也是一个不错的大学,但从此她和男生分隔两地。大二时期,她做兼职去了隔壁城市一天,因为是临时命令,她没来的及给任何人说。在那个城市黄昏的街道上,完成工作的她,想要慢慢走走休息一下再回学校。刚停下来,她就看到一只可爱的小鸽子,肥肥的,悠哉悠哉的往前走,来往都是人,它却一点儿也不怕。林茵就这样饶有兴趣的跟着它走了一阵,感觉自己也像它一样拽拽的扭着屁股,便傻傻笑成一个团。突然天上下起了雨,她没有带伞,匆匆躲到一栋大厦下,回头看小鸽子时,却不见了踪影。大厦底下人很多,一对情侣旁若无人的在拥吻,热烈急切,她想起了离自己很远的男朋友,却不想真的在情侣回头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的脸。她哭着奔向雨中,却跌倒,他拿着伞追过来,帮她捡起包,还想拥她入怀里,她推开了他,转身要走,他拉住她,似乎还想说什么。她泪眼汪汪直直的盯着他,眼神愤恨还有不解。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塞给了她那把伞和温水的杯子,和那个女生离开了。天一会儿就变晴了,她的泪却止不住,她打开杯子喝了一口水,是红糖的味道,她的经期就在这几天了。她苦笑了一下,泪滑得更多,明明心已经走的那么远了,却还保留这样的习惯,你还想让我怎样做。喝了三年的红糖水,也许是该换换味道了。她把杯子扔到垃圾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个男朋友。她和男生分手后,在宿舍哭了三天,从此萎靡不振,常常在宿舍闷头大睡。有一天,她酣睡之际,突然有个女生大喊着火了,她猛的惊醒,从床上跳下,往楼下冲,刚冲出楼门口,便和一个路过的男生撞个满怀,男生被扑倒在地。林茵赶忙起身道歉,却发现奔出的急,她只穿了一件吊带裙。男生看呆,一时不知反应,她一个巴掌过去,骂了声流氓就奔回了宿舍楼。后来才知道,宿舍电线短路,起了青烟,胆小的女生看了大叫,才造成了误会。 经过了一个月的修养,她终于有了精神去上课,却发现专业课上多了一个陌生的面孔,询问才知是,是通过转系考试而来的新同学。本着友谊至上的想法,她就主动过去想打个招呼,结果她还没说出同学两个字,转系男就脸红着跑开了。她心里纳闷:怎么回事,我有这么大魅力,还能让男生这么害羞??瞧着这张脸十分熟悉,分明在哪里见过,一张害羞的脸和一张看呆的脸,看呆。。。脸。。。是。。那个男生,瞬间林茵羞到不行。
就这样男生每次都躲着她走,终于,一次下课,林茵忍不住拉住他,说同学,别这么尴尬了行吗?我一个女生被看了都没有在意,你害羞什么?转系男说,我。。我。。我没看过你之外的女生穿这么暴露。所以。。。。所以我们交往吧。林茵:哈?这个理由是不是太垃圾,想跟我交往,你想个好理由再来找我吧。从此转系男,就以寻找理由为借口找林茵,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讨论新奇的设计。林茵是天马行空的姑娘,她的设计常常能打动人,设计类的专业课每每都是满分。转系男,看起来憨憨可爱,有时也有些小聪明,而且超努力,为了考入这个专业,费了很大的精力。两个人在一起倒也合拍,还有最关键的是林茵跟他在一起,他总能分走一半倒霉,比如以前鸟屎会掉到一个人身上,现在是两个人,每次这个时候林茵都会指着他大笑。以前是一个人跌倒现在是林茵要跌的时候总能把他带倒,甚至有时林茵不会倒霉,而是换他倒霉,转系男憨憨的倒也不太在意。林茵边嘲笑边想真是很合心意呀,这么多年没解决,没想到找个男友倒是解决了大部。于是就答应了他的追求。
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年,吃饭学习,讨论,一起倒霉,倒也有简单的小幸福。大三的课程变得没那么多了,他们俩个用来创作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学校的小花园的石凳是他们常常光顾的地方。这日,转系男被老师叫走,林茵小憩一下后,便用他的电脑随便写写画画。林茵是个随性的人,自己一个人时,只有有灵感才会进行创作,绝对不为难自己。一只麻雀扑腾着飞过,刚刚好拉的屎落在了键盘上,转系男平时特别宝贝这台电脑,回来看到这样肯定会着急。林茵想倒点水,湿一下纸巾,擦拭干净,却被天空的突来的乌鸦叫吓到,手一抖水洒在了键盘上。她手忙脚乱的去擦,屏幕却蹦出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两个文件,一个是国外知名广告设计大赛的获奖作品集,一个是欧美某大学的交流申请表。她试了一下打开,竟然打开了,其中一等奖的那个作品是一个月前她和他一起设计的,而署名却只有他一个。这个大赛对于他们专业有着特别的意义,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学生期的一切。她心里震惊,抬头,他刚刚回来,他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但还是故作镇静的说,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马上就要出国了。谢谢你的一年的陪伴,要不是你,我可能没办法这么优秀。但是也是因为你,我这一年倒了我十年的霉了,扯平了。林茵一个巴掌过去头也不回得走了。
经过两次恋爱的林茵,反倒是把这些事情看淡了,她拒绝了所有异性的示好,所有的生活都过得随性和云淡风轻。毕业她拒绝了所有大公司的邀请,回到老家考了公务员,偶尔报个设计大赛玩玩,日子真的平淡如水起来。林茵从小的朋友不算多,有那么一两个朋友也不经常聚在一起,毕竟谁也受不了了数十年如一日的这么倒霉。所以平时交流最多的就是小区楼下的花猫和公园里树林里的那只小黑鸦。花猫,从她记事起楼下就有一只,大概每到花猫年纪到了快离开的时候便会生一只小花猫?反正一直都会有一只花猫在。反正这些花猫貌似都很讨厌她,每次她走近都会呲着牙对着她凶,她不明白,一只小猫的气场怎么这么足,半分靠不近。她曾经问过周围的人,它到底是谁家的猫,没人知道。小时候她曾给它买过食物,放在那里都不会动,也不知道它每天都吃些什么。就算它很凶,有时还会冲出吓她,甚至还会绊倒她,她还是喜欢经过的时候看看它,有时还隔空聊个天。与花猫相反的就是那只乌鸦了吧,它黑乎乎的真是不好看,有几次飞到小区,都被人赶了出去,很可怜的样子让她觉得,和她很像。生活平静很多时,林茵会一天看它两次,早上和晚上,而且每次林茵都能找到它。它和花猫一样,林茵猜现在这只已经是她小的时候的那只的重重孙子了吧。无论是哪一只,它们似乎都很聪明,都能听懂她的话,小时候对它唱歌,它呱呱的跟着林茵合唱,还都在点儿上。现在长大了跟它聊天,譬如,讲林茵以前的渣男朋友,讲到愤恨之处,它也会拍着翅膀,呱呱叫。它和小花猫都是神奇的存在,不同的是,小花猫就没有变过,依旧小小的很可爱,而它最近几年却羽毛稀疏,行动迟缓,好像到了晚年。
林茵最近越来越倒霉了,前两天摔倒,还把脚给扭了,肿的像个馒头似的,在床上躺了很多天。现在她看个书都有可能被书页划伤手,拿个杯子喝水,杯子都能自己破掉,以至于满手都是小疤。昨天碰到一条疯狗,眼看着就要扑上来,爪子都把她胳膊划破了,幸亏主人及时赶到,她赶紧去打了疫苗,后来得知,那条狗发疯,死掉了。幸亏打了疫苗,要不然就变成一只狗了,林茵如是想。
年纪渐大,父母看她丝毫没有找对象的意思,便各种安排相亲,林茵能推的都推掉了,不能推的,去了也想办法给对方留下坏印象,再不济的领着他们去体验一日倒霉生活,该跑的也就跑了。一次妈妈让她相一个政府高官的儿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相亲机会不易。林茵一副素颜的样子就去了,对方选在了小城市里最高档的餐厅,点了那个店里最贵的食物,讲自己怎样怎样有钱,爸爸怎样怎样厉害。林茵勉强笑着应和,心中却是分分钟都想逃离。饭局最后,高官儿子,总结,你也算是个不错的姑娘,有涵养,身高气质也倒符合我们家要求,但是还得最后一关才能成为我家的媳妇。林茵,顿时来了兴趣,她还真有点好奇成为高官儿媳妇的最后要求是什么,于是就说,哦,是嘛,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做到呀。高官儿子要来一杯水,直接就泼在了她脸上,泼完还用纸抹了一下。说道,不错,真的是素颜,你的素颜勉强及格吧,可以做我们家的儿媳妇。林茵一晚上压抑的火气爆发,笑着对他说,公子,你要不要屈尊听一下,做我们平民老百姓的女婿的要求。他得意地说道,你们还有能有什么要求,本来就是高攀我们。不过我听听也没啥关系,说吧。林茵拿起桌上没喝完的果汁,往他脸上泼去,对他说,我们平民百姓对女婿的要求就是,点了就不要浪费。高官儿子很是气愤的指着林茵说不出话来,林茵转身走向楼梯口,却被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在楼梯上摔下去了,却出现了一个人,刚刚好好摔到他怀里。高官儿子还在看着,林茵不想在他面前出糗,赶忙说,哎呀,阿木好久不见你呀,我太激动了。我们去外面叙叙旧,这里的牛排不好吃,咱去别处吃。边说边把他往外拉,他好像心领神会一样点头应着就跟着出了门。
到了门外,林茵赶忙给他道歉,对不起呀,情势所迫稍稍利用了你一下。他说,没关系,那个是个高官的儿子,平时傲娇的很,但是没什么心计,为人也不算坏,你怎么会招惹他。林茵说,你认识他呀,我只是被迫相亲,没想到他却侮辱我,气不过,我便教训了他一下。他说,哦,那你为什么会叫我阿木呀。林茵说,我随便叫的。他说,是嘛,我真的叫阿木,没想到还挺巧。林茵说,啊?真的吗?这么巧。我叫林茵,很高兴认识你。既然这么有缘,我请你吃饭吧。这家餐厅风水不好,我也没吃多少,我们去别处吧。他说,好,这家餐厅真的有那么难吃嘛?林茵,没有没有,只是发生的事不好,味道还是可以的。他说,那就好,要不然我还要再调整一下菜单。林茵,你是这里的老板?他说,对,我是这里的经理,我们这家店是直营连锁的。林茵,哦,还好还好,你们家很好吃,真的很好吃。也很高档。他说,是嘛,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阿木是农村孩子,大学学的是酒店管理,毕业之后,留在大学的城市就了业,在一家有名的餐厅连锁当经理。这几年才被总部调往家乡的小城市。一般这种高档的餐厅,不主要推小城乡的业务,他们的主要业务都在大城市。在阿木的强烈要求和保证下,总部才同意他回家乡拓宽业务。阿木很聪明,通过网络营销使名气上升,又严格把控食材质量,坚持不降和食材相配的价格,度过前期残酷的口碑树立期和价格战之后,他终于让这家餐厅成为这个小城市的标杆。小城市里上流都在这里招待尊贵的客人,平常人也以能吃一顿这里的饭为荣,一时风头无两。林茵和阿木的相识算是阴差阳错,但相识之后,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阿木虽然事业心很强,但在生活里却是个恬淡的人,喜欢静静地生活,不愿被人打扰,而林茵,也喜欢这样,俩个人在一起的多是安安静静各自做各自的事情。阿木性子沉稳成熟,做事有条理,林茵,却多随性,一般没什么规划,阿木会给她一些建议,她在生活里碰到一些难办的事情,也常常向他询问,基本都能有特别恰当的解决办法。有时,林茵会看着他想,这样的男人怎么就长成明灯的模样了。阿木也常常在想,她明明是一个活泼好动很灵气的小姑娘,又怎样耐得住性子,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儿的呢,她安静的样子偏又像个超脱世外的高人。
林茵的两次爱情经历开始都让她觉的能走到最后,他们都对她很体贴,又极尽温柔,她都曾幻想和他们以后安静的婚姻生活,然而都以背叛草草收场。两个男生前后的反差,都让她在与其他人的交往中半信半疑。就好似,遇见了阿木,阿木的精明和偶尔的猜不透,都会让她怀疑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最终的那个人。日子四平八稳的过,没有一点波澜,阿木整日忙于酒店的事情,无论人际交往上下打点还是对于各方面的把关,他似乎也没有时间想些其他的事情。林茵本来纠结俩个人的进程,这样反而安下心来,享受这难得清心的日子。
还有一件事儿,阿木总能帮她规避厄运,就像每次跌倒前,阿木总能把她扶住,只要阿木提醒她带伞就一定会下雨,林茵觉得他比天气预报都准,而阿木却是摇摇头说,自从遇见她,自从知道她的倒霉属性,他才好像有了感知的能力。
有一次,林茵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忙设计稿,创作的灵感来了,她能窝在那里整天不动。阿木下班回家,看她很认真,不忍心打扰,一直在旁边看书等待。林茵忙完伸了下懒腰,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一点。之前阿木生日时,林茵买了装饰的小彩灯,挂在墙上,可能因为黏贴不牢的原因,小彩灯的电线不知何时垂下来了一节,刚刚好落在墙边的小架子后面,还余一节在路上。林茵看到阿木在厨房为她准备夜宵,便想过去找他,却不想刚走几步便被电线绊倒。眼看架子和架子上的东西都要向她倾倒而来时,阿木冲了过来用胳膊环住她,所有的东西都砸在了他背上。而此时,墙上阿木收集的牛角饰品受到了震动掉了下来,顺着林茵露在外面的胳膊擦了过去,透过地毯斜插进了木质地板上。还好有惊无险,阿木只是轻微砸伤,林茵胳膊只受了点皮外伤。
从此阿木的家变得极尽简洁,能收起来的东西,都收起来。客厅只有桌子和沙发,就连杯子都必须随用随到厨子里取,不能摆在外面。林茵更是被禁止进入厨房。阿木外出总是挨的她近近的,如果有只猫突然蹿出来,他都会下意识的把她护在怀里。一天晚上,她刚要起来上厕所,他却一下子惊醒了,把她拦在怀里,又沉沉睡去,只听的他的呓语,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你有事了我怎么办呀。林茵一时泪目,竟忘了上厕所,又乖乖躺了回去。
这日终于清闲的阿木非要拉林茵到外面走走,阿木看上去,心情很不错,是很难得的喜上眉梢的感觉。月光如水洒在小路上,两侧的灌木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蛐蛐的声音,已经是晚夏的晚上,天气格外的清爽,林茵的心情也不错,哼哼着小曲,非要走路边花坛的边边,摇摇晃晃的像个小孩子,阿木紧张兮兮的在一旁护着,催促她赶紧下来。突然一声尖锐的猫叫,一束强光刺入林茵的眼睛,一辆面包车斜斜的从大马路上直冲花坛而来,林茵惊慌失措,失足连带阿木都倒了下去,就要撞上林茵的瞬间,车轮转变了方向,紧贴着林茵的脚就压了过去,因为转弯太急,面包车反转在地,发动机还冒起了青烟。林茵惊魂未定,心里却像什么被抽走一样,呼吸困难,眼泪不住的流下来,一时竟晕了过去。
病房中,林茵醒来,发现阿木手里正拿着削给她的苹果,絮絮的念叨什么。她拉了拉他的衣角,阿木竟然惊喜的热泪盈眶,把她抱的快要喘不过起来,: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了嘛,一个月呀,我盼了一整个月你才醒过来了。林茵轻轻拉开他,:这么久嘛,我怎么会睡这么久。阿木紧紧的握着她的手道:医生也不知道原因,你突然就不醒人事了。你知道嘛,我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林茵看着眼前的男人,胡子拉碴,完全没了以前淡定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一个月不见,你怎么像换了个人。阿木挠了挠竖着的头发,笑得像个傻瓜。
医生检查了林茵的情况,一切正常,可以出院。阿木帮林茵收拾衣服,似乎还沉浸在林茵醒来的喜悦之中,哼着歌,开心的像个孩子。林茵摸了摸手上从醒来就戴着的戒指,看着这个男人,心想,我生个病,怎么感觉像是他傻了,连选个戒指都是灰的。林茵转头,看看窗外,这些天天气真不好呀,阴阴的,都喘不过起来。阿木拿了几件衣服走到她面前,说,茵儿,你看这几件衣服,哪件好看?知道你喜欢漂亮衣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买的,就想着你能醒来穿上它们。林茵:都好看,左边那件最好看。阿木疑惑的看了一眼衣服,林茵偏爱颜色亮丽,设计感强的衣服,而左边这件紫色,不是她喜欢的颜色,因为设计的很出色,便也买了来。刚才还在想她肯定不喜欢这个颜色,她怎么就喜欢这一件了呢。正值阿木迷惑之时,林茵说:我出事那天的衣服还在吗?我想看一下。阿木:哦,今天不是太阳很好嘛,我早上给你洗了晾上啦,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林茵:嗯。阿木拿了衣服进来,递给她道:你找这件衣服干嘛?我本来打算给你扔了来着,想想还是洗了。林茵接过衣服翻着口袋,说:嗯,我总觉得我有什么东西落在里面了 。林茵找遍了口袋,并没有什么东西,随手一抖,一只羽毛落在了被子上,它是七彩的颜色,十分亮丽,隐隐还犯着黑色的亮光,就好似是裹着的忧伤。林茵捡起羽毛一时看呆,好美,心里却是一股悲伤袭来,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阿木,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通林茵说话:你知道嘛,那天冲过来的车上面一个人都没有,警察也没查出什么原因。有人说是灵异事件,虽然我也不信,但是以后还是小心为好。阿木说了半天,发现没有反应,便转身去看她,只见她对着一只黑色的羽毛,却哭成了一个泪人。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了,我没再倒霉,我应该开心吧,我却好像失去了开心的能力。妈妈说楼下的猫不见了,我也去找乌鸦聊天来着,可是我却找不出哪个是它。
2019.9.30.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