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弋一
白杨树排成一整列,齐刷刷地响动,树叶声音轰鸣。夜晚的风,吹得很舒服,被灯光铺就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
空气里的味道我很熟悉,被卷起来的香烟的甜味我也很熟悉。只是,不熟悉这座城市罢了。
坐在木凳上,终于感受到了,有种平静,慢慢充斥在心里。人总要找个出口,去舒缓自己的压力。
大自然的声音,很奇特,虽然有响动,却让人觉得异常安静。环着种满郁郁葱葱的树木的公园,一圈圈走着走着。越走越深。风越来越大。
树木摇晃着,白杨是那样高大。
走到没有一个人的地方,心里开始害怕了。再往前走,却发现怎么都走不出去。安慰自己,大楼就在远方呢,别怕,向着大楼走就没错。
01
人生的路,是不是也是这样?我们总要禹禹独行于暗处,接受心里对未来的迷茫和不知所措。好在,总有那么一点信念,闪烁着明亮,在前方,让人有力量走下去。
再往深处走,手机没信号了。周围的大柱子上,全是些风格奇异的浮雕。心里更害怕一些。但是,往前走的脚步却更坚定了。告诉自己,顺着这条路,会走出的。
就这样,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公园里,绕了一个小时。终于看到了街道,看到了街道上奔跑的汽车。心里平静下来。手机也有了信号。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哥哥打来电话,他说:“小朋友,六一快乐。”
眼泪没有来由的涌上来。蹲在陌生的城市街头,好像把所有委屈都散播了出来。哥哥等我哭完,问我:“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02
跟哥哥认识十年,高中时是前后桌,我们用了十年时间,把对方变成比亲人更亲的关系。还记得去年大雪,我哭着给哥哥打电话,哥哥在远离市区的铁路段工作,因为大雪封路,那个周末没有回家。
但哥哥听到我哭了,很多年没那样哭过,他跟领导请示,最终找了一辆顺风车赶回来。晚上,他带我去吃了火锅。
去年年底,哥哥的父亲因为癌症去世了,我们一起玩儿的好的人,都要赶过去,哥哥阻止了我。我给凯哥打了电话,把治丧费塞给凯哥,让他一定带到。
从那一天起,我们这八个人的关系,就更紧密了一些。
坦诚说,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没有人比哥哥更了解我。
经常有人问:“你相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因为哥哥的存在,我每次都回答的很坚定。当然有,我们不只是友情,还有亲情。他过年的衣服,是我陪着挑陪着买的,他爸爸去世时,我妈妈主动打了电话问候。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妈妈说:“小达这人仗义,你每年生日都给你买礼物,你高考通知书是人家帮你领的。现在,他的父亲没了,你们做朋友的,要多关心他。“
所以,每一次,不论多晚,只要是哥哥叫我,妈妈都很放心我们一起吃饭。
03
还记得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哥哥连续7天都找不到人,他妈妈着急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见他。我说没有。后来,阿姨给凯哥打了电话,凯哥气急败坏地冲进哥哥的宿舍,一把把正在床上睡觉的哥哥拽起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哥哥才知道,原来阿姨找了他整整七天。他说,他手机掉了,想着他爸他妈每周也给他打不了一个电话,等周日他回家再说。
结果,阿姨那一周,就像有预感似的,一直发了疯似的找着自己的儿子。后来,每当我们提起这件事,都笑的肚子疼,这是只属于我们大家的梗。
我由衷地感谢着我人生中的这些朋友,他们给我关爱、帮助,也给我鞭策、指点。我们吵过很多架,也有过很长时间拉黑对方。
但最终,我们仍一起走了整整十年。
在我每一个沮丧的时刻,感谢是他们的存在,让路走得不那么难。
深夜的街头,我抽泣着跟哥哥说:“稿子写得不好,又被骂了一上午。背了自己不该背的锅。遇到了让人难以启齿的坏事……“
哥哥一直默默听着,良久之后,他说:“没事没事,都会过去的。如果真的觉得太难的话,就回家吧。”
夜风吹的那样好,吹干了我的泪。很感谢,这个六一,有个人,能让我像孩子一样,大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