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家住村西头,她打小就拔尖儿,一张刀子嘴,得理不饶人。
虽然高考落了榜,但在村里也算是高学历了。谁占了谁家的宅基地,妯娌之间闹矛盾等大事小情都来找她评理。
翠花不偏不向,以理服人,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村民渐渐养成了习惯。私下里,她家俨然形成了一个小公堂。
时间一久,父母担心上了。自家姑娘这厉害劲儿,谁家小伙子能降住她?翠花的终身大事成了父母的一块儿心病。
马老三家住村东头,祖传的木匠手艺,虽说挣不到什么大钱,但解决温饱不成问题。
他的火爆脾气是远近出了名的,三句话不来就跟人家吵,经常因为他的脾气,到手的生意换了别家。
这年春天,翠花家要打一个立柜,自然想到了村东头的马老三。也怪了,翠花爹和他对了脾气,柜子打到一半,俩人成了忘年交。
经过这段时间观察,翠花爹有了想法,虽说马老三脾气大了点,但一物降一物,刚好能压住自家闺女。
经过双方家长撮合,两人秋天举办了隆重的婚礼。婚后,翠花给马老三生了一双儿女,小日子过得还算美满。
时光荏苒,转眼翠花由三嫂变成了三婶儿,儿女也都去了省城念书。她很少再管别人家的事了,只好在家摆弄那几亩薄田。
马老三的木匠活也是一落千丈,现在村里人都喜欢买现成家具,样式好看,又便宜。
这年春节,本村几个外出打工的年轻仔回来说,广东那面的家私厂,正缺马老三这样的大工匠,开出的报酬叫人眼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老三心想,自己这个岁数再不出去闯闯,就蹦跶不了几年了。
想到这,他回家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叫翠花收拾行囊,没到正月十五,就和几个年轻仔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表面上看翠花有点难舍难分,心里却巴不得他早点走,自打结婚,她被马老三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这下可好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村里人慢慢开始找她了,翠花乐在其中,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马老三走后半年,恰逢村里换届选举,村民一致拥护翠花当村长,她推辞一番后,走马上任了。
家里出了个干部,公婆脸上自然有光,无条件支持儿媳妇工作,家里大事小情都不用翠花插手,让她一心扑在工作上,无任何后顾之忧。
翠花也争气,把村长当得有声有色,带领村民一门心思致富奔小康。年底在乡政府的评比大会上,还得了个优秀村长的殊荣。
又是一年春节,马老三怀揣着厚厚一沓钞票,风尘仆仆赶了回来。自打他一脚踏进家门,就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翠花虽然还像以往一样,置办了满满一桌子饭菜为老公接风,可马老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东拉西扯,马老三给大家讲述这一年来的打工经历。
正讲到兴头上,外面闯进来一人,劈头就一句:“村长,大家还等着你开会呢,你不去,这会还怎么开?”
翠花忙解下腰间围裙,抱歉地说:“哎呀,看我这记性,这不是你三叔回来了嘛,忙着忙着给忘了。走,现在就过去。”
马老三望着翠花的背影,嘴里冒出一句:“怪不得我进门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原来家里出了个大领导啊!”
父母知道儿子的脾气,赶忙帮着解释,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马老三更来气了。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瞪着血红的眼珠子张口来了一句:“等她回来,看我怎么收她。”
马老三就这样边吃边喝,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多翠花才回来。一进门就忙着收拾碗筷,给老公打水洗脚,收拾停当,两人拱进了被窝。
翠花脸贴着老公结实的胸脯,眯缝着眼说:“老公,走这一年想不想我?”
马老三一肚子气没处撒,一把扒拉开她,虎着脸说:“你现在长能耐了,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一声。”
“你看你,不是怕影响到你在外面的工作吗,再说了,不就是个村长吗?咱家还不是永远你说了算。”
此话一出,马老三阴着的脸开始放晴,噘着嘴说:“告诉你,不管你做多大的官,在家里我永远是一家之主。”
“当然当然!”老婆娇滴滴的一句话,打消了马老三的顾虑,一把搂过翠花,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