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狼日记》第二十六章:大自然的宠儿(5)

10月16日,天气:晴

昨夜的经历如梦似幻,但又如此清晰,可却真正让我明白了:我是谁!

就在我加完木柴想躺下休息的那一刻,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像风吹过山谷、像火车行进在原野、像轮船在海上分波逐浪……但却又都不像,且那声音是如此熟悉……好像我能听懂,那是,对我的召唤!

我转头看看他们三个,睡的正香。篝火也旺,不虑有野兽来袭。于是我轻轻向门口走去,向着那心底的召唤走去。出得殿外,发现雨已经停了,天上的月亮洒下一片清冷的光。我走进那片寺庙前的黑暗树林,如同走入自己的领地,黑暗中的生物见到我的到来都畏惧的低下头、或躲在地下岩洞瑟瑟发抖。没有多想,我穿过树林,不过没有下山,而是转而向上,迎着月亮的方向!

山顶夜风凛冽,我却挺起了胸膛。

黑暗中的草丛亮起点点绿色的光芒,那是一头头狼!

我们默默对视,无声交流,诉尽了千万年的衷肠。

我知道它们是我的伙伴,而我,是它们的王!

但我同样也没有忘记我是小北、惠惠和娜娜的情郎。

我既是人也是狼,我是大自然的儿郎!

当天际第一缕阳光划破夜空照耀在大殿的时候,我已回到了惠惠的身旁。搓着她睡的红扑扑的脸蛋儿叫她起床,她揉了揉眼睛,然后定定的看着我,说我变了,但说不清哪儿变了,反正不一样了!

“快亲亲我!”说着嘟起了嘴巴,可爱的要命。于是,我深情的吻着她,直到她快喘不过气。

她欢呼一声:“哦!还是我的小北!”

“你俩不用这样吧?”马克抱怨着。这两天他可没少被莫兰批,和小北、惠惠一比,他和莫兰就像兄妹,还是亲兄妹!

“人家秀个恩爱,你也抱怨?你说!你还爱我吗?”莫兰也醒了,质问着马克。

“爱啊,爱死了,天地可鉴啊!兰兰,咱俩也亲亲!”马克赶紧发誓。

“滚一边去!”莫兰撅着嘴。

马克幽怨的看着我,“你瞅瞅,你瞅瞅,你这是摆明了要拆撒我俩的节奏啊,什么仇什么怨啊这是?还是说你对莫兰有什么企图?快活不下去了,我的兰兰啊,你还我的兰兰……”

莫兰也被他一个劲儿耍活宝逗笑了,又给了他几巴掌这才作罢。

收拾好了行李,又把最后剩下的一些干粮、饮水分吃完毕,就准备上路。至于路上吃什么,他们已经对我有了莫名的信心,好像只要我在,就不愁这些。

在跨出大殿的最后一刻,我又回头望了望佛祖的塑像,心中莫名有了些许感慨:这玄而又玄的命运啊!

回程明显悠闲了许多,虽然食物已然告罄,但我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临近中午的时候,亲自动手抓了几只野兔、山鸡让他们吃了顿烤肉。吃不了的也没浪费,都烤干水分、做成肉干,成了惠惠的零食。而且这个月份正是山果成熟的时节,别看惠惠人高马大的,上树摘果却是灵活的很,渴了吃果、饿了吃肉,感觉比来的时候还要逍遥。

多半天的路,溜溜达达直到天快黑了才走到前晚宿营的山洞。不用说,我这个猎人兼樵夫,又该干活儿了,捕了兽、砍了柴,好在不用我烤,否则我还得兼厨子。这一路的野果也确实摘了不少,城里回来的莫兰还手动榨起了果汁,惠惠喝完赞不绝口,磨着我给她多榨点儿,明天路上好喝……

伺候几位大爷睡了觉,我慢慢踱到洞口,无言的凝视着脚下漆黑的森林,我知道它们就在那里,一路跟随!

10月17日,天气:晴

今天的行程距离有点儿长,我不说,莫兰他们也知道轻重,再在路上磨蹭,恐怕天黑前就不能赶到小湖宿营地。所以路上也没让我去捕个兽啥的,只是在路过小水潭的时候,惠惠有意无意的说了句:“这水里的鱼游的还是这么悠闲啊。”

见我没搭理她,又说:“北北,你快看,这鱼好像多了!”

“哦,多了好,一块儿游,热闹。”我回道。

“可水潭这么小,鱼多了,岂不是很拥挤?”惠惠又道。

“关我屁事,行了,休息够了就该上路了。”我说着站起身。

这吃货终于绷不住劲了,“好北北,再给我抓几条鱼吃吧,不,就一条,一条就够,尝个鲜就行!”

我哈哈一笑,抱着她一顿亲,然后脱衣下水,又做了回渔民……

赶到小湖宿营地的时候,天马上就要黑了,大家赶忙搭建帐篷,终于抢在天黑前完工。今天赶的路有点儿多,刚才又一阵忙,几位大爷都没什么精力吃烤肉,于是胡乱吃了些肉干、水果,就准备睡了。惠惠也打着哈欠进了帐篷,我跟在她后面,一把抄起、横在怀里,转身就朝湖边走去:“待会儿再睡!陪我去湖边‘走走’!”

“讨厌……”惠惠红着脸蛋儿望了我一眼,芙蓉如面柳如眉!

…………

昨夜的经历让惠惠如此惊心动魄却又伤心欲绝,此时她看着浑身浴血、昏迷不醒的小北,泪如泉涌……

彼时,激情过后的惠惠正沉浸在小北的怀里酣睡,耳边突然听到小北压低了声音在呼唤自己。她睁开眼睛,看到小北面色严肃的盯着自己,不禁有些疑惑,刚想开口,就被小北捂住了嘴巴,“现在情况很紧急,我说,你听,然后一定要照我说的做!现在外面来了一只熊,不过,是来找我的,你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一会儿,你去叫醒莫兰他们,一起躲到南边的树林里,不过不要深入。记着,不要试图帮我,那样我会分心,切记!”说着他站起身,拉起惠惠,冷静而迅速的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弯腰拿起柴刀,又补充道:“一会儿我出去,你就跟在我身后,出了帐篷就去叫莫兰他们,动作要快!”

这是一头成年的公熊,体重接近300公斤,人立而起之时可达到近3米的高度!它锋利的牙齿、强有力的下颚可以撕碎任何它想撕碎的猎物,强壮有力的前掌可以肆意拍碎敌人的颅骨或脊椎的骨头!它是这片小湖的王者,虽然并不在意其他动物过来饮水、暂时的停驻,但这绝不包括狼!因为那是它宿命的仇敌,同为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强大存在,它并不畏惧狼,但也绝不轻视,否则将会付出惨烈的代价、甚至是生命的代价!如今,狼过界了!此时,它看着眼前的小北,虽然外形和以往见过的狼不同,但它很确信,那就是狼,而且比以往见过的更加危险!

小北也看着熊,这是它迄今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敌人!此时树林里亮起了点点绿芒,他知道他的同伴已经到了,且形成了似松实紧的包围圈,照顾到了熊各个角度的攻击位置。营地的篝火还未熄灭,正浑然未觉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是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此时,小北动了!不过并没有急促攻击,而是双眼紧盯着那熊,缓缓侧身滑步,绕着熊画圈,寻找着攻击的机会。熊则仍立在原地,但却时刻调整着身体的角度,始终将自己最强悍的正面对着小北。

突然,小北一个急停,然后瞬间加速、挥起手中的柴刀悍然劈下!熊则毫不畏惧抬起前掌斜拍向刀身,此时熊身后的黑暗里也同时跃起两道黑影,攻向熊的后背,刀、掌相遇还没有接实,小北就撤刀、回跃,因为人的智慧告诉自己:此辈绝不可力敌!而熊身后的两头狼在熊皮上留下了两道抓痕之后也默契的后退了。熊抖抖身体,浑不在意背后毛皮的破损,这对它来讲,连伤都算不上,它厚厚的皮毛绝不是轻易就可撕裂的!

电光火石般的攻杀、试探,看似简单却暗藏杀机,惊心动魄之处并不亚于鲜血飞溅的正面厮杀。受此气机压迫,树林里传来一声刻意压制着的惊呼声,那是惠惠的声音!熊听了声音,眼神一凝,朝那边望去……

机会来了!小北发动了、狼群发动了!锋利的柴刀终于划破了熊的皮毛,溅起点点血花,而狼锋利的牙齿也深深陷入熊的身体。一瞬间熊的身上挂满了狼,像一截挂满了水蛭的木桩!而下一个瞬间随着熊的一声怒吼,巨力传来,这些狼又四散飞了出去,带着鲜血与皮毛!还没算完,刚刚落地的狼还未爬起,身旁的狼又已经扑了出去,而快速爬起的狼则在一旁等待熊身上空出下嘴的位置……

熊狂暴了!它蹦跳着,发疯是的挥舞着锋利的爪子抓击着、用锋利的牙齿撕咬着攻击而来的狼。有的狼倒下了就再没爬起来,但更多的狼则会填补上它的空缺继续撕咬而来,鲜血四溅,毛发乱飞。狼群疯狂了,小北也疯狂了,起先他还进退有矩,进步攻击,退步躲闪,后来干脆也如狼一般,嘴里叼着柴刀,四肢着地,疯狂扑向那熊!他没有锋利的牙齿,刀就是牙齿!他没有锋利的爪子,刀就是爪子!

千万年之后人类又和狼群站到了一起,不是奴役与驱使而是真正的在一起并肩战斗,用最原始、血腥的方式捍卫着自己生存的权利,这是战斗也是令人热泪盈眶的宿命轮回,人类、狼群、大自然本该就是这个样子!

此刻的小北身上早已处处伤痕,鲜血淋漓,可他却像全然不知,出刀、出刀再出刀,没有退只有进!终于在最后一刻,他刺出了那惊艳的一刀,洞穿了熊的心脏,而熊也在濒死的瞬间将他拍飞出很远……

熊终于倒下了!小北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仰头向天发出“呜……”的一声长啸,随后,四周的狼群也像回应是的,发出悠长的啸声,“呜……呜……呜……”响彻林野。

黎明来了,炫目的曙光照耀在小北汗、血淋漓的身上,勾勒着他强壮、矫健的身躯,及肩的长发折射光、闪动着银灰色的芒,状若魔神!

随着四周的狼群逐渐隐退入草丛,小北看到了向他跑来的惠惠,他伸出双手想去拥抱她,可眼前一黑,便仰天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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