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一碗大盘鸡
远远地,他又看见了她。
一身灰粉色的儒裙,身形纤弱,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桥的尽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雨轻轻地下着,滴答滴答地落在水面上,漾开一层层波纹。冰沉的雾气将他们隔开,桥头的曼陀罗花开得灿烂,他不敢多看,匆匆忙忙地跑开。
他从不认识她,那个女人是近来才频繁出现在这里的。雾气消散时,她就会出现在桥头,打着伞站在远处;雾气弥漫时,她就会突然消失,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他住的这个地方以前是片战场,早些年因为战争死了很多人。
听说桥头的曼陀罗花开时,阴阳相通,活人可以看见死去的人。那女人可能是战乱时死去的孤魂野鬼吧。唉,也是可怜,听说孤魂野鬼会忘记回家的路,日日夜夜在死去的地方徘徊。
一日又一日,每当他经过桥头,都会看见她站在桥头盯着自己。开始他会害怕,日子久了,便也习惯了。
那一日,又是下雨天,桥头的曼陀罗开得比以往更加鲜红娇艳。女子突然动了身,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大骇,正想要逃脱,却听见那女子缓缓开口:
“夫君,你还没有想起来回家的路吗?”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