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的那顿酒把我弄得昏头昏脑,第二天睡醒才缓过劲来。自从放开后,每天忙得只记得工作日,连春节都想不起来了。连除夕也是在值班室过的。在我看来,这节和平日里没什么不同。这大概是最没节日感的一次了。可能是我生性粗疏,不太在意这些。我还是喜欢工作。只是最近忙起来,把父母和亲友都冷落了。皇阿玛当了几十年医院领导,自然不会怪罪。皇额娘就难说了。趁着老太太没发作,赶紧想办法补过。想想还是姨疼我,还让我表妹给我送年粽!我这礼都没送到,更别说红包了!我还有心情去发小家喝酒!混帐透顶!
打开手机,看到许总给我发微信问我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任何回复的欲望。想想过个年,竟然都好久没有回宫面圣了。问了皇额娘,知道她老人家在家,皇阿玛又出去钓鱼了。
往时过年,家中鸡鸭鱼羊这些传统硬菜不需要我操心,我只须奉上一份厚厚的过年礼品金以及过年时二圣的压岁钱,其余的胡乱备些奇珍果品糕点即可。听说大格格今年早早送上各种预制的珍馐美馔。倒是我这大阿哥,今年竟然忘了给二圣进奉年礼。
我回这趟宫一是为了请安;二是当面谢罪。我胡乱搜了些红酒和水果,便打马回宫面圣。
家里已经被快手快脚的皇额娘打扫一干二净。我一进门,皇额娘已经安居餐厅宝座,宫庭御膳已经备好。我捧上礼品,便洗手坐下吃饭。
皇阿玛和皇额娘至今保持全阴之身,令晚辈高山仰止,无地自容。我一面称颂二圣老当益壮,寿且弥坚;一面躬身自省,痛心自责。这一通马屁拍得皇额娘舒舒服服的。
趁着皇额娘开心,我故作为难,谈及科室今年过年排班困难,疫情三年,许多同事都没回老家与父母团聚,好容易解封,人人都归心似箭。又感叹自己得老天眷顾,父母双全又可随侍在侧,时时可觐亲颜,何其幸也!所以把科里假期值班全包了!让同事们可以放心回家过年。
皇额娘毕竟是当过科主任之人,颇能体恤下属思亲之情,忙问,怎么办?工作安排得下来吗?
我故意皱眉说,我向主任表态,过节上班我没问题!我是老同志了,应该有觉悟!再说了,我是本市人,父母都在身边,我皇额娘早就烦死我了!眼不见为净!当然皇额娘也是有大局观的人,肯定是以工作为重!我们主任非常感动,一直夸赞皇额娘高风亮节,先人后己,大公无私!是晚辈后生之楷模!
我一通胡吹,皇额娘有飘飘欲仙之态,不住颔首称是。
皇额娘忽然回过味来,意思是这春节又是你值班了呗?我说难怪你这阵子人影都不见!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母上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我小心翼翼地点头,当然!本来主任也说鉴于我节假日值班较多,我不值别人也无话可说!如果要值,也要尊重皇额娘的意见!我说我家皇额娘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当然知道先大家后小家,我从小受她老人家的教诲,这点觉悟必须有!
皇额娘叹了口气,这么多年青人,特别是女同志,三年都没回娘家了,可怜啊!你是应该发扬一下风格,毕竟你们兄妹俩天天在我眼皮底下晃悠!不象其他同事家在外地,人家父母也是望眼欲穿啊!
我赶紧顺杆爬,皇额娘圣明!
皇额娘挥挥手,你好好工作!不要给我和你老爸丢脸!家里的事你少惦记!男子汉应该以事业为重!
我心中暗喜,但面上故作不舍,怕你们二老孤单啊!
皇额娘冷哼一声,怕我们孤单你还给我添堵?!年前说今年一定给我添个孙子,这年底了,孙子他妈在哪呢?!
我赶紧惶恐请罪!我马上去找!我拿出手机奉上礼品金。
皇额娘板着脸收了,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孙子!
我怔了一下,意思是今年红包不收了呗?
皇额娘催促道,快发!
我纳闷,你不是说不缺钱吗?
皇额娘斥道,我是不缺钱!我这是替我孙子孙女存留学的钱!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