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撕开回忆的表象

雨童自小听到身边的人说爷爷奶奶很宠爱他,每次雨童做错了事,爷爷奶奶也总会说:“别人都说我们把你宠坏了,你要做好每一件事,不要让别人说你的不是。”这样的说法雨童听了好多年,这么多年的洗脑,即使不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也变成了自己的想法。直到这样的想法鞭策和驱使了雨童很多年之后,雨童才意识到,爷爷奶奶宠爱自己是别人认为的,而自己的内心从未承认过。一个人只有面对生活的真实和残酷才能彻底醒悟。

父亲在雨童十多岁的时候开始离家在外拼搏。这一走,在往后的近十年里,只有春节的时候才能看到父亲的身影。雨童记得父亲开始离家的头几年,每到春节父亲说快到家的那一天,雨童都会早早地蹲在大马路上眺望远方,期盼着从拐角走出来的男人是自己的父亲。当父亲的身影出现在远方,雨童立马狂奔过去,哪怕摔了个极响亮的跟头,也丝毫顾不得疼痛,也顾不得拍拍身上的灰尘,飞快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而那时候的雨童还看不懂父亲眼中那一丝丝的厌烦。后来雨童才明白父亲眼中的厌烦来自哪里,是因为雨童是父亲与不喜欢的女人生的,而父亲的婚姻和孕育儿女是爷爷奶奶逼迫的结果。

再往后几年,由于爷爷奶奶总是让雨童打电话向父亲要生活费,久而久之,父亲对爷爷奶奶的怨恨也传递给了雨童。每次父亲春节回家,总会换一部新手机,当时正是诺*亚手机盛行。这种现象让本应欢乐的春节被奶奶的抱怨声所淹没,雨童的心里也逐渐对父亲产生了成见。雨童记得父亲总是跟女性打电话聊天,一聊就会聊很久。有一次,父亲拿着手机翻开聊天记录对雨童说:“这个是我在新疆认识的,她叫我爸爸,我不论到哪里她都一定要跟着我,我赶都赶不走。”当时的雨童并不理解父亲这样做的用意,也不明白那个女孩为什么要称自己的父亲为“爸爸”。很多年之后,雨童才明白父亲是因为察觉到了自己对他的疏远才做出了当时的行为。也明白了电话里的女孩称他所谓的“爸爸”有另外一层意思。

在雨童二十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强烈要求父亲不能再外出漂泊。为了达到目的,奶奶吃了一大把不知道什么药物以示威胁。雨童的父亲见状跪在地上,向两个老人承诺不再外出。然而,当父亲从前神秘陌生的形象真实呈现在雨童面前时,雨童觉得爷爷奶奶的决定或许是错误的。

父亲在家期间只围绕一件事情,就是找一个富婆,并且是打着为了自己孩子的名义。这时雨童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没过多久,雨童的父亲确实找了一个看起来有钱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花起钱来毫不迟疑,但是她却是一个有夫之妇。然而,谈了很久时间恋爱,雨童的父亲依旧没有等来那个女人离婚的消息。紧接着,雨童的父亲就与那个女人的一个玩得很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

对于雨童的父亲的前任这位出轨的女人来说,在短期内遭受了爱情和友情的双重背叛,听说在家里哭得梨花带雨。而对于雨童的父亲来说,现任更加适合自己,因为现任是单身,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部分放出去很多年的高*贷。而放贷者和借贷者之前在谈恋爱,如果有可能要回贷款,那对于雨童的父亲来说是美人、财产双丰收的大好事。

“重组家庭是非多”这句老话是多少实践者检验出来的真理,但是不论有多少血泪的教训,也永远抵不过人性。没过多久,雨童的父亲和现任就领证了,雨童是很久后才得知的这个消息,内心毫无波澜。有一次春节雨童回家,跟朋友约了出去玩,回来之后爷爷狠狠地数落了雨童说:“你父亲新娶的阿姨说你大过年的到处乱跑,不懂得在家里招待客人,太不像话了,你去跟那个阿姨道个歉”。奶奶立马接话说:“什么阿姨,应该叫妈,为了能让他们两个好好的,嘴巴甜一点”。当时的雨童愤怒到了极点,躲在角落哭了许久。过了几天,爷爷跟雨童说:“现在家里这个情况,跟以前不同了,本来打算让你补习一年的,我看算了吧,你报考得远一点,这样对你好”。很多年之后,雨童才明白,爷爷奶奶从不舍得给自己吃穿,结果父亲一回来就给了大把的钱;雨童的父亲回到家娶了新的老婆,爷爷奶奶也要求雨童照顾着他们的情绪;爷爷让雨童不补习,报考地远远的也是为了考虑雨童父亲和那个阿姨的情绪。纵观整个成长历程,何来宠爱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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