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10点30分,Hästgatan住宅小区门口已经异常安静,这个时间几乎不再会有什么行人,窗外昏暗泛黄的路灯和呼啸的冷风共同渲染着一种只有寂静岭里才有的诡异气氛。
这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从路灯下快速闪过,消失在黑暗里几秒钟之后,又嗖一声出现在了小区的停车棚旁边。
月色太昏暗,路灯微弱的光把黑影的脸照的惨白而僵硬,看不清面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这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手敏捷,步履如风。
只见黑影来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旁边,没有作太多停留,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形状的小东西,缓缓伏下身,如果没有猜错,这是要开锁。
黑影的手在黑暗中颤动了一会,车锁却纹丝不动,没有成功。
此时,一对年轻的情侣正好从车棚边经过,本来还拉着手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看到黑影,忽然噤声停下说笑,黑影也抬起头与二人对视,这短短几秒钟的对视,时间仿佛都静止了,三个人相聚只有几米之遥,而谁都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动。
三秒钟之后,情侣二人仿佛同时意识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的速度,迅速消失在路灯下。
黑影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尝试开锁。
午夜11点,乌云把月亮遮住,路灯也更加惨淡,黑影依旧在车棚里不依不饶,不离不弃的对着车锁使劲。
黑影看上去有些沮丧,他把手套摘下来扔在地上,继续机械的重复着用小钥匙来回捅着车锁。
一个带孩子的妈妈从车棚旁边经过,孩子看到黑影被吓了一跳,发出啊一声尖叫,妈妈恐惧地抱起孩子,撒腿就跑。
黑影有些肆无忌惮,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他根本不理会这些,蹲在了车子旁边,换了个姿势,继续用钥匙捅着锁眼。
凌晨11点40 分,黑影仍然在不懈的努力着,按说有这个时间,把车子抬起来搬回自己家,用锤子把锁砸开,然后再泡半个小时热水澡都应该绰绰有余。而黑影却仍然在黑暗中,一边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一边执拗得要用最原始的手段解决问题。
远处忽然传来了狗吠声,一个老人牵着一条威武雄壮的德国黑贝从小区门口出现,黑影有些惊慌失措,刚要起身去捡扔在地上的手套。
老人打着手电的强光已照到黑影脸上,如同风驰电掣,让黑影无处遁逃。
老人牵着狗,一人一狗两双同样肃杀的眼睛盯住黑影,把黑影当场给威慑住了。
你,干什么呢?老人威严的问道。
黑影没有任何反抗,Bia 矶一声就坐地上了。
老人又问一遍,语气更加掷地有声: 问你话呢,你,嘎,哈,涅?
黑影终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回话:
大爷,我车锁让冰给冻上两天了,钥匙打不开怎么办啊?
老人说,这你车啊?
黑影说, 嗯啊。
老人说,你缺心眼啊,回家烧点油,倒锁眼里不得了吗。
黑影说,唉油我去大爷,你咋早不来呢,我在这忙活一个多小时了。
老人说,以后大半夜别(Biè)在这瞎得瑟,差点吓着我的狗。
5分钟之后,车锁打开了,黑影如释重负,抹了抹饱含泪水的眼睛,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那个黑影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