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就是跟过去告别

我一向对过年没什么概念的,今年赶上新的传染性肺炎引发的大面积恐慌,大家都得一起冷清下来,每个人都在关注着疫情动向,人当然是怕死的,我这样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更怕死,因为还有需要我保护的人。

嗯,我承认自己是中年人了,我是在哪个瞬间终于愉快地接受了这点?

脑海里蹦出来14岁那年的那个画面,在富牛中学后面的街道旁边,我和弟弟和妈妈,拍下的那张照片。真是时光如梭呀,那都是26年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妈40岁,正是我今天的年纪,回忆那时候的妈,也许有助于我更加深刻的认识理解今天的自己。

她穿着一件胸前还有飘带的白衬衫,脸上带着笑容,但我总是能从那笑容里面读到忧愁,我理解那份忧愁,因为拍完照片后我们就以年为单位的分开了。

家里很穷,开的粉条作坊每年忙活下来看不到盈余,耕种田地爸爸的参与热情不高,养鱼的塘连续两年被人下了药损失惨重。爸爸妈妈都有些灰心丧气,爸爸还有酒的世界可以躲避,喝醉一场就什么都不用管了,可妈不行,她还得撑起我和弟弟的命运,坐以待毙,也许我和弟弟都得上不起学,树挪死人挪活,在那个年代可想的办法就那么多,最终妈留下了我和弟弟,自己去了遥远的地方打工,接着爸爸也走了。

我和弟弟成了留守儿童,14岁的我只觉得更自由了,有可以读书的在学校的既定节奏、有自己可以自由支配的钱、还有还可以回去的家,尽管家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管的青少年,要么迷迷糊糊滑到哪儿算哪,要么自己奋发向上努力拼搏改写命运,可怜又可叹的是,我是那个前者。只能说不算太坏太糟糕,我没走上什么歧途歪路,但现在站在人生中场回望前路,就今天这么积极努力的我而言,不过是在弥补自己14岁时该修的人生功课,那时候刚下的功夫没有下,人生总是要去补的。

窗外渐渐明亮起来了,刚刚猫咪叫了两声吸引我去抚弄它,来家一个星期,它终于适应了它的新主人,算慢热吗?跟那只见我第一面就活蹦乱跳激情四射的狗相比,确实是。

但我知道,也许它已经尽了自己很大的努力来克服内心的悲伤和恐惧,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就像有些事情于A难万苦慢慢修炼才达到的境地,对B来说,那不过是日常。

我看到自己在努力调整生活节奏这10天来,只是一个早睡早起就像已经去了我大半心力。朋友圈都没有内容更新,简书里提交的文章三天两头出现烂尾,我知道自己真的子弹不多,得集中火力才对付得了早睡早起这一件事,对于有些人来说,这根本是简单到不值得被一提的事吧。

我以前也说过不需要和别人比,但内在很多时候很难做到真的相信按照自己的路径也可以到达目的地。我现在从我的猫儿白墨和狗儿墨白身上真切地体会到了。

只要我做到了,哪怕姿势有些笨拙,白墨在今早尝试着像我摊开了它的肚皮,虽然比墨白来的慢,但我会一样珍惜它们的信任。

就像我年少时因为无知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已到中年,但是我还是没有放弃自己,开始选择把时间尽量多地支付给那些需要长期持续努力的事,读书写作练琴陪伴孩子、花几年学通一个领域培育一个新身份,这些长期努力让我相信未来一定会更加精彩。

留在过去有什么用呢?不论是过去辉煌的成绩还是烂历史,都趁着这个除夕给自己清零吧,重新来过就是。

就当是,从此刻开始重新去塑造自己未来的下半生,站到生命的尽头,甚至是尽头之外去回望你的一生,现在也还是有大把时光可以去拼搏的,慢了一点也没关系,只要我们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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