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中学时语文老师换得比较勤。
我记得的几位:李占成老师、赵德老师、申永良老师、折桂香老师、赵启瑞老师、鄂继新老师。
其中,李占成老师和赵启瑞老师我印象最深刻。
李占成老师,身材中上,比较削瘦,说话慢条斯理。李老师不戴眼镜,长得一点儿都不学究,倒像一个朴实的农民。他是呼市郊区毫沁营乡人,操着当地口音,从来不说普通话。但他的话,同学们都能听得懂。教我们的时候还很年轻。
李老师看书很多,学识渊博,总能给我们留下深刻记忆。
他上课,总是不疾不徐,知识点准确,表达通俗易懂,还时不时加入他特有的很接地气的幽默。他喜欢边读边讲。讲《冯婉贞》时,他抑扬顿挫地读课文,同学们下来都纷纷模仿:“咸丰庚申,英法联军自海入侵,京洛骚然……”到现在,还有同学模仿得惟妙惟肖。
李老师讲作文很有一套。最喜欢上他的作文讲评课,因为能听见范文。当然,更喜欢听他念“反面教材”。有一次作文,李老师布置回家写,内容好像是“你印象最深的事”。我们班邱少荣同学写着写着,突然跑过来问我:“舅母的舅怎么写?”我刚给他写了个开头,他恍然大悟地说:“会了,会了。”然后回座位写去了。讲评作文时,李老师讲到这次作文出现的错别字时,突然问:“邱少荣,你大鼻母是你什么人?”
李老师课下跟同学们关系很好,有时还叫同学们去他家吃饭。有一次我去老师家,老师特别兴奋地给我打开他的书柜,说:“最新出版的一套《新华大辞典》,叫我给买上了!”当时老师挣钱并不多,这套书大概需要他几个月的工资,但他舍得花钱买,如获至宝。把我眼馋的。
同学们跟他学了不少知识。但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口音。
李老师的朴实、平易,让他拥有了众多喜欢他的学生。
只可惜李老师英年早逝,同学们都很怀念他。
赵启瑞老师,全校师生没有不认识他的。因为他身患残疾——据说年轻时练双杠摔下来,造成驼橐(就是罗锅)。赵老师那可真是个老学究,架一副高度近视镜,总穿着一身中山装。他说话带有南方口音,而且口齿不是很清楚,总感觉“乌噜乌噜”的,然而他的课很有深度。
他上课时,因为身材原因,只在讲桌后露一个脑袋,认认真真,一丝不苟,既咬文嚼字,也注重分析。当年讲柳宗元的《封建论》,我就觉得他分析得透彻,从那时知道了“分封制”的弊端和“郡县制”的优势,至今记忆犹新。所以,全班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听课,其他同学全体别有风味地小睡去了。(朱自清语)
赵老师是个非常严谨的人。每次作文都批改得非常仔细,评语写得工工整整,字迹好看。他比较喜欢我,(我中学一直是语文课代表)同学们总奇怪:为什么每次发作文,赵老师都是亲自走下讲台,把我的作文交我手里。
赵老师不爱说话,他的课很少有人愿意听,而私下也从来没有跟我们交流过。我能感觉到他怀才不遇的深深的无奈和孤独。
赵老师厚厚的眼镜后面,总是闪烁着真诚的目光。
我跟赵老师学了不少知识,佩服他的严谨认真的为师风范。
其他几位老师,比如赵德老师的一笔漂亮的板书、申永良老师字正腔圆的发音、折桂香老师的善良亲切、鄂继新老师的严厉干练,都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我尊重所有教过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