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续读村上春树的《当我在谈跑步时,我在谈什么》。
在长跑中,如果说有什么必须战胜的对手,那就是过去的自己。
有时候有朋友在我的文字下面留言:“这种速度只能是马拉松里打酱油的。”,还有专业选手留言:”现在什么人都能开始写马拉松了。“ 我只能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谢谢支持。已经不惑之年的我,目前水平仅为419,在2017年北马成绩统计里只在年龄组中等水平,实在是没什么可拿出来炫耀的。
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马拉松。作为跑者,每天能进步一些,跑得长一点,跑得更舒服惬意,偶尔小刷一下PB,真是极大的满足。何必去要战胜赛道上其他三万人呢?
河流这东西,除非有过极大的变化,大体看上去相差无几 …… 不急不躁,无休无止,仿佛通过了种种考验、不可动摇的观念一般,只是默默流向大海。
村上春树这一段写了剑桥大学附近的查尔斯河,他在十年后再次返回剑桥,再次跑步的时候,仿佛遇到了同一条河流。北京自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改造以来,很多城内的河流都消失了,还有很多河加上了盖板,变成了暗河。保留下的昆玉河沿岸已经是汉白栏杆、雕梁画栋,替换了之前的泥草岸堤;前几个月我开车去了门头沟游玩,沿着永定河旁的高速路心赏红叶。水平面下降了,河水也不会再肆虐京城,路好了,景色变了,一起都会变,但河流的走向变化却是极少的。
说起来,我是那种喜爱独处的性情,表达得准确一点,是那种不太以独处为苦的性情。至少在跑步时不需要和任何人交谈,不必听任何人说话,只要眺望周围的风光、凝视自己就行。这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替代的宝贵时刻。
村上春树曾在多个场合谈到,他个人的性格是很孤僻的。这跟他曾经开过咖啡厅酒吧的经历有些格格不入,但那段经历又成为他日后创作小说的源泉。也许作家和编剧大多数都是很人格分裂的吧,疯子和天才并存。
跑步就是一件孤独的事情,因为很难找到和你配速、体力完全一致的人。对于跑者,也许我们所追求的,就是那份孤独和自由。
我跑步,只是跑着、原则上是在空白中跑步。也许是为了获得空白而跑步。想就河流作一番思考,还想就云朵作一番思考,然而心中却是空空。我在自制的小巧玲珑的空白之中、在亲切美好的沉默之中,一味地跑个不休。这是相当快意的事情,哪还能管别人如何言说?
我非常喜欢这句话,因为他很有禅意。大和尚在参禅的时候,讲究入定。这个“定”,是空,也是非空。什么意思呢,就是要去把思想放空,什么都不想,但什么都不想也是想,入定就是要追求这刹那的空白。我年轻时候也尝试过打坐,偶尔有一次真的有了“入定”的感觉(当然也许不是),那是一种完全放松,完全忘我,非常愉悦的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表。村上春树写的这段文字,也描述了在跑步中的这种感觉。
可能很多人会说,跑3000米就累死了,哪儿有什么舒服的感觉。其实长跑有两个特别的状态,一个是跑过8km到25km的时候,开始的紧张压力已经过去,身体和思想完全放松,感觉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的步伐;还有一段就是35km-40km,对意志力的极大消磨和考验的路段。
在这两个路段,如果心中空空,一定能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感受。相信我,尝试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