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惨无人道的种种行径,让陈耀武他们倍受摧残。余华对血腥场面的细致描述,让我不忍回顾。
因久久没有收到人票的赎金,又遭遇北洋军的扰乱,土匪决定带着人票兵分几路逃窜。
被分到心善的土匪“和尚”小分队的陈耀武,逃亡时滚下山坡昏迷,被“和尚”背回家中。十天后调养好身体的陈耀武,意外地被和尚释放。
回到家的陈耀武沉默了一段时间,心怀感激的林百家一直默默陪伴。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互生情愫,亲昵动作被陈永良发现,陈耀武遭到父亲一顿毒打。
因林百家与顾家大少爷已有婚约,多年同甘共苦亲如一家人的林陈两家决定分开,以断绝陈耀武和林百家的碰面。一番商讨后,陈家搬到了万亩荡的齐村居住,那里有林祥福送给他们的二百多亩水田。
陈耀武每天搭乘货船去溪镇偷看林百家,被林祥福发现,镇上也开始风言风语。林祥福在顾益民的暗示下,不得不把林百家送往上海念书。好在林百家在学校重逢了顾益民的两个女儿,从此身在异乡的三个女孩互相照顾。
被割掉一只耳朵、身心都遭到重创的人票,都陆陆续续回到了溪镇。但土匪的折磨,带给他们更多的仇恨和勇气,以他们为主的独耳兵团,誓死保卫溪镇,成为了抗击土匪侵袭的骨干力量。
在跟土匪的斗争过程中,溪镇的领导人物顾益民被土匪施计掳走,带到了齐村,囚禁在陈永良家中。当陈永良发现被囚禁的是自己的前东家顾益民时,他不顾安危,救出了顾益民。
土匪头子张一斧气急败坏,血腥屠杀了齐村,二百四十多人被杀,血流成河,一直顺水蔓延到溪镇。
在收到土匪要求以枪支换回顾益民的帖子后,林祥福主动请缨,由他带枪去交换人票。林祥福深知此行吉凶难料,走前写下三封信,一封拜托顾益民照顾女儿林百家;一封给老家的管家田大,安排田大来接他回家;最后一封藏在女儿知道的墙壁隔层,里面交代书房地下埋有银票。
孤身犯险入匪窝、以枪支赎人质的林祥福,在听闻顾会长被“杀害”时,燃起复仇之心,与土匪撕破脸,最终被残忍杀害。这个曾身上披戴雪花,头发和胡子遮住脸,有着垂柳似的谦卑和田地般的沉默寡言的男人,死去时仍然面带微笑站立,仿佛山崖的神态。
齐村被屠戮,挚友被惨杀,致使陈永良走上了复仇的道路。他集结队伍,在顾益民的援助下,买来枪支,一路追杀土匪。土匪本就人心涣散,在对打过程中,逐渐分崩离析,失去对决能力。
土匪头子张一斧受重伤后,被同伙当成累赘扔到了码头。他重拾旧业,以给人算卦糊口。陈永良听说后,以算卦为由,把尖刀插在了土匪左耳根处。同一把尖刀,同一个位置,陈永良为林祥福报了仇。
三个月后,顾益民可以下床活动了,心中疑惑林祥福为啥不来看他,这才得知林祥福去赎他时被害。他安排仆人送信去上海给林百家,仆人刚出门,就碰到了前来接少爷回家的田家四兄弟。
田大身患重病,在南下接林祥福的途中,不治身亡。剩下的兄弟四人拉着病故的哥哥,前来迎接少爷回家。他们随身带来的,还有房契、地契和这些年粮食换来的银票。
顾益民把林祥福和田大的尸体合放在一个特制的棺材,打点了行装,让田家四兄弟拉着板车上了路。他把房契、地契和银票交还给田家兄弟,嘱咐等林百家回老家拜祭父亲时,亲手交给她。
林祥福在溪镇生活十三年,直至命丧溪镇,都没找到小美,故事却就此结束了。
在故事的推进中,以林祥福为代表的众多人物的命运“不自觉”地卷入时代的浩劫、动荡之中。“林祥福寻妻”的情节,逐渐逐渐淡化为背景,溪镇的独耳民团与土匪的斡旋和生死对决,逐渐占据舞台中心。
余华平铺直叙,所有的离别,所有的牺牲,所有的痛哭哀嚎,似乎都云淡风轻,他甚至不肯透过一个句子,来赤裸裸流露这人命不是命的乱世激起来的巨大情绪。
在余华笔下,林祥福身上至纯至善的人性似乎从一而终:绝望之际重燃希望,直面匪祸,坦然赴死。
身处现实畸形发展的社会中,独耳军团和“和尚”的“牺牲”,顾益民的顾全大局,陈永良对朋友的肝胆相照,田家兄弟的质朴无私,让人性之善熠熠生辉。
故事结束了,小美的身世却还是个迷。小美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她经历了什么?请继续随我阅读《文城》的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