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窝瓜是一个70多岁的老女人。她家的土地被征收,换来一栋4层小楼,而且还是在黄金地段。扔下锄把子的老窝瓜成了包租婆。
老窝瓜的男人是个窝囊废,整天蹲在墙根晒太阳,吧嗒吧嗒地抽汉烟,凡事不做,麻事不管,老窝瓜和女儿小窝瓜便成了女强人。
有钱,穿戴打扮自然得耀眼。耳环、链子、戒指这三金是少不了的!胭脂厚厚地铺在黑黄的脸上,像老黄瓜种上盖了层霜,四季都穿大红带有金丝线的衣裤,各式样的小包从不离手。
70多岁的人了,再怎么争强好胜也得臣服于岁月,那驼起的背,那打圈的腿,那沙哑的声音和浑浊的眼白,无时不宣告着末日的临近。
老窝瓜其实叫王爱花,她专横跋扈,倚老卖老。在她眼里别人都是瓜娃子,就是傻子的意思。于是冤家对头就回叫她老窝瓜,说她还是被猪拱破了相的老窝瓜。女儿随她,奇丑,胡搅蛮缠,看谁都不顺眼,和路过她家收废品的也能吵起来,叫骂声穿透半条街道,恶名远扬。
这天早晨,难得的安静,没有响起老窝瓜的噪音,临近中午,她家楼头响起一阵鞭炮声。当地人都知道,这可不是开业或结婚的喜炮,这是丧炮,类似敲响的丧钟。
老窝瓜离世了,穿着新买的高跟鞋从楼梯滚落下来,衣服裤子也是新买的,腕上还戴着新买的表。
丧事操办了三天,大喇叭里放了三天流行乐,邻居看了三天的热闹。小窝瓜新烫的头,每天换一套新装,人前张罗。老窝瓜的男人依旧蹲在墙根晒太阳,吧嗒吧嗒地抽着汉烟,看不出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