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岁的时候我被我妈送出了那个只有一条公路的山村,她们咬着牙把我送到省城的一所费用高昂的学校念书,一年仅有两三次的见面机会。我在她面前哭到绝望,她也红着眼眶,但她还是把我一个人放在学校就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
第二次见到她哭,是在大学。
独立生活六年的我填了离家两千多公里的大学,她和父亲不顾我的反对要送我去。他们跟着我周转了一整天,买了大到床垫小到牙膏的一堆东西,全部都是一排中价格最高的。下午,他们把我送到学校,父亲笑着说:“走了,你要加油。”我能看见父亲的笑容里带着僵硬,她没有说话,被父亲拉着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在我将转身离去时,她的眼睛闪了闪,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最近新添的几条皱纹也跟着展现出来。
第二天学校召开新生大会,出了寝室感觉仿佛有人在看我,在离寝室不远的路边有一片浓密的树林。我朝里边瞅了瞅,看见两个人快速的躲到了一棵树后边,感觉身影很熟悉。我绕到树林后面去,看见了她靠着一棵树抹着眼泪,父亲眼圈也红红的。不知他们在这等了有多久,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吃早饭,就为了再看我一眼。我的眼泪如决堤般涌了下来 ,突然懂了这么多年她对我深沉的爱意。
我从未让你骄傲,你却依然待我如宝,对我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