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驮着雨,在临近年关的夜里,肆意怒号。
岑文超紧了紧裹在身上的破棉被,但刺骨的冷风,总能找到空隙,将他冻得瑟瑟发抖。看似无懈可击的棉被堡垒,在冬夜冷风中,骤然便被摧残得千疮百孔。
而岑文超能做的,仅仅只是将破棉被再裹紧一些,但显然作用不大。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正沿着经络,慢慢侵占他的身体,所过之处,顷刻间便没了知觉。
先是四肢,再是五脏六腑,他像是一名迟暮的老人,静静地看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生机,滴滴散去。
又像一名眼睁睁等待侩子手落刀的刑犯,自知其果,却回天乏术。
“终于,轮到我了吗?”他叹了口气,望着远处,自己待了一辈子的水东城区,往日一幕幕在脑中划过。他的眼里,剩下的只有对这的留恋。
体内的寒意也在顷刻间,突破最后一道关卡,涌上心头。心跳越跳越慢,他身上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生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去。
弥留之际,他只来得及匆匆在地上,书一横两竖,便撒手人间。
至此,岑文超一生留给世人的,只剩水东城郊外一具冰凉的尸体,以及一旁七扭八歪的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