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哈登,英国作家、插画家、漫画家及剧作家,他的这本长篇小说《深夜小狗神秘事件》,站在一个十五岁小男孩阿弗的角度,讲诉他发现自己喜欢的家斜对面希尔斯太太家的小狗威灵顿被一把花园里用的铁叉杀死后,决定要学福尔摩斯,找出杀害威灵顿的凶手的故事。看完以后被作者折服,简介根本不足以描述他天才的构思和表现手法!
原以为是个谋杀案推理小说,没成想找出凶手只是表面的一个线索,不到17万字的小说里,居然展现了儿童心理、学校教育、亲子沟通、家庭关系、解决焦虑、建立自信、死亡教育、智力陷阱、逻辑与思考等诸多方面的内容。第一人称视角,大量对话,数学式表达,图画辅助,读来很新鲜地区分于一般的叙事性情节,新颖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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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问:“我跟你父亲谈过,他说你不是故意要打警察。”
我没有说话,因为他没有提问。
他说:“你是故意要打那个警察的吗?”
我说:“是的。”
他的脸皱成一团。“可是你并不想伤害他,对吗?”
我想了想说:“是的,我不想伤害他。我只是想让他别碰我。”
然后他又说:“你知道打警察是不对的吧?”
我说:“是的。”
我们越长大越关注在事情的快速解决上,却又容易忽略事情的两面性。
如果在听到孩子是故意要打警察的话,孩子又不做进一步的说明,我们心里应该就大概率认定事实就是如此了,也许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但是进一步从反面去求证一下,也许才能得到事情的全貌。
和孩子的沟通上可以使用正反两面的引导方式,让我们不至于简单地下结论,既搞不清楚状况,又伤害了孩子内心对我们的信任。
生活中、工作中也可以告诉自己使用正反两面引导的方法,让自己不以偏概全或者武断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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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爸爸叫我别去管别人的闲事,可我还是决定找出杀害威灵顿的凶手。因为我不会总按照别人的吩咐去做。而且,人们吩咐你做什么事情的时候,往往说得含糊不清,也没什么道理。而且人们总是违规。
雪凡说话就不会这样。她要是想叫我别去做什么事,就会明确地告诉我是那些事。我喜欢这样。
比如有一次她说:“如果你想荡秋千,可是秋千上已经有人了,你绝不能把他们推下去。你得先问问他们能不能让你荡一会儿,然后等他们从秋千上下来。”
虽然书中的阿弗是个特殊的孩子,雪凡老师因此会在和他及其他类似的孩子相处时,尽量明确说明白事情,好让这些孩子能真正明白自己应该怎么遵守规则、不伤害他人也保护好自己。
但同样的,我们在和孩子的相处中,也应该尽量明确地说话,含糊其辞会让孩子困惑或者有恃无恐,比如“你应该学会分享,琪琪做得就很好”,不如说“琪琪把她的玩具拿来和你一起玩,你是不是可以邀请琪琪一起看你喜欢的那本绘本呢?”;再比如,妈妈说吃饭之前不能吃巧克力,但是爸爸以i“一点点巧克力也没什么的,让他吃吧”,这样孩子会不知道哪种规则是应该遵守的,或者学会了不被满足时直接找爸爸作为“帮手”;我们更应该以身作则,言传身教。一边立规矩,一边破坏规矩,比没有规矩还要糟糕。
以上不论哪种,都是对让孩子“懂克制、懂分享、懂谦逊”的初衷的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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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之后,大脑就会停止运转,身体也开始腐烂,就像兔子死后一样——我们把它埋在花园的角落里,之后,构成它身体的所有分子就会逐渐分解成其他分子,有的渗入泥土,有的被虫子吃掉,有的被植物吸收,而如果十年后我们再把那个地方挖开看看,就会发现只剩下了骨架,其他的都不见了。一千年后,连骨架都会消失。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因为它们都已经成了花朵、苹果树或者山楂树的一部分。
但是妈妈是火葬的。也就是说,她被放进了一个棺材,然后整个地被烧成了骨灰和烟、我不知道那些骨灰最后去哪儿了。但我知道,那些烟会从烟囱里升出去,飘上天空。有时我仰望天空,就会想,也许妈妈的分子在其中飘荡,它们会化为非洲或南极上空的云朵,巴西热带雨林的降雨,或者某地飘落的雪花。
这是打动我的关于死亡的两段话,从一个孩子的眼里看到的死亡,真实客观却充满诗意。它让我们知道人死后回归大地的具体过程,这就是一个生物循环的过程。也告诉了我们火葬的场景,一样的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我们从一个生物体的形态转换成了另外的自然界的形态。
我们怯于正视、也懦于谈论死亡,更不知如何和孩子开口。可是,既然生是我们要面对的,死同样需要我们面对。谁也不忍亲近的人离去,正因为这样,有坦诚沟通的意识和认识,了解亲近的人的喜好、厌恶、最开心的场景、最看重的人和事等等,这些会让我们更亲密,也更有勇气面对生活,少一些因为躲避而留下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