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墓和帝王陵虽已挖掘完毕,但总觉得少了什么,让考古人员无法追溯他们的生平和所处的朝代。
将军墓和帝王陵的研究停滞不前,愁坏了众多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刘裴大胆地提出将将军墓与帝王陵联合研究,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这个提议真的很大胆,虽说都是在阾舟这片地界发现的墓,但没有任何显示能表明他们之间存在联系、他们所处一个朝代,历史的洪流太深太长,让每一个试图在历史的洪流里寻觅的人都得小心而谨慎,历史是神秘,更是庄重的,每一个学历史、探索历史的人都得怀着足够的谨慎和敬意,不然他们的一个说法,一个推测都将颠覆民众对历史的认知。
不是没有联系,他们都有一个材质相同的三角符!
虽说不确定这个三角符代表着什么,他们愿意尝试从这个角度出发,去寻找这两个毫无头绪的墓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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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期到来,是学生的该去上课,是老师的该去授课,刘裴、湛江都回到了学校,只有空闲时间去现场。
这学期考古和历史合并,有些课就一起上,但由于历史和考古某些偏向不一样,课程安排时间不同,文物修复这门课,考古系安排在大二,历史系安排在大一,代课老师.....湛江,就这样湛江、刘裴、南知又联系到了一起.......
大一历史系的同学看见湛江都是一片哀叹,实在是上学期那门文物鉴定课过得太惨淡了,能过的大多都是低空飘过。
湛江站在讲台上,望着那些熟悉不熟悉面庞,说:“历史系的同学应该都认识我了吧,上学期的文物鉴定基础考得有点惨不忍睹啊,是不是啊,汪洋洺?”
汪洋洺,文物鉴定基础28分。
“南知,你觉得呢?”
刚刚60分的南知不敢吭声。
“相信有了上学期的基础,历史系的同学应该会学好这门文物修复吧。考古系的,我不多说什么,相信你们有这份自觉和小心感。”温和的语气带有隐隐的压迫感,让人觉得不寒而栗,这个助教老师太有压迫感了。
虽说这老师吓人,但不妨碍单纯的大学生们的活泼热情,一堂课就让历史系与考古系之间的友谊发展了起来。
在下课期间,南知悄咪咪地坐在了刘裴身边,问:“我们村的那座帝王陵,你们知道是哪位帝王的了吗?”
刘裴看了南知一眼,转过头直视前方,摇了摇头,面对她,他仍不自在。
“那你们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或者你们有什么奇怪的感受吗?”南知锲而不舍地问。
“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即使有,也不能说。”刘裴淡淡地说。
“好吧。”南知有些失望,她想知道那座墓里发现了什么,刘裴、湛江乃至南宏对那座墓是否有特别的感受?
他们是不是梦里的哪些人......
“那你面对那座墓有什么感受,这个可以说吧。”南知继续问。
“......为什么要问这些?”想着南知在帝王陵门前那些奇怪的话语,想着帝王陵的打开与南知密切相关,刘裴现在对南知异常好奇,她知道的似乎比他们这些参与者知道得更多!
南知,南枝,她是她吗?
“南知...同学,你究竟知道什么?”叫南知,总想在后面加一个后缀,又是一个奇怪的下意识反应。
“.......”这次轮到南知哑口无语了。
她知道什么?她所知道的都是一场梦,一场不知真假、不连续的梦,甚至于她都不知道这场梦是不是自己编造的故事.......
但在这所学院,在这里遇上的人、遇上的事儿更让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即使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但是她还是迫切想知道她的梦是一场前世今生的旅程,还是只是一场单纯的梦?
上课铃声打断了南知、刘裴间的沉默,随着教室里的安静,两人陷入自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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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物修复对考古系的学生来说是必修,是有触摸文物的实感;对历史系的学生来说是选修,是浮于文字之上的缥缈。
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少年,身体里都流淌着华夏的血液,面对华夏文明的遗留,血液里都会澎湃。
所以学历史,可以学不会,但得足够认真。这亦是现在这堂课所有人的状态。
湛江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把此次将军墓和帝王陵的一些文物图片放在了PPT里包括那个历经千年不腐的三角符,和那支将军墓的簪子,或许在大多数眼里这是寻常,但作为将军墓和帝王陵的参与者,刘裴大为震惊,这些都还处于保密状态啊!
望见那图片上鲜艳的黄色三角符,所有学生都惊叹了,怎样的织布技术,到现在都这样鲜艳!
黄色、三角形、干涸的血,三个元素联合在一起即使在社会主义科学下长大的孩子也总会联想到一些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东西:这是符啊,举行了什么仪式,向神鬼祈求了什么愿望,作用是什么?
对三角符的猜想在所有同学间蔓延,对于非自然的东西,总有令人遐想的空间。
对于那个簪子,很多同学没有太大的感触。簪子,太普遍了,没有太深的见识和犀利的眼光,看不出普通簪子与文物的区别。
“这好像是金丝楠木啊!”一个同学惊呼。
“金丝楠木?不是做棺材用的吗?”
“你说为啥古代的王公贵族喜欢用金丝楠木做棺材,因为它千年不腐啊!不论哪个朝代,能用上金丝楠木,都不是普通人!”
“南枝......湛江........”有了解古文的同学看见了图片里簪身上有些糊化的古代文字,喃喃念出了上面的文字,然后惊呼“湛江!湛老师,簪子上有你的名字!”
“哦!湛老师,这是不是你给你女朋友的定情信物啊,错放到PPT里了啊?”有同学打趣,课堂上的氛围瞬间变得八卦起来。
“湛老师,你的女朋友叫南枝啊?”
“南枝,南知....”
“南知,你知道南枝吗?,她跟你的姓一样,连读音都一样呢!”不知怎么,八卦中心转移到了还在状况之外的南知身上。
“啊?南枝?”南知懵然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起南枝,她脑海里浮现的是梦里那个总像看顾顽皮小孩一样看顾她哥哥的、成熟稳重的公主。
虽说她看不清她的脸,但“南枝”给南知的印象就是她!
“好了!好了!停下你们的八卦!”湛江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招呼,“首先,这簪子不是我的,是一个古墓里挖掘出的文物。簪身上的名字可能巧合。其次,我没有一个叫“南枝”的女朋友。”
“那湛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湛老师你可以有一个叫“南知”的女朋友,你们说是不是?”一个胆大的同学起哄道。
“是!”有起哄才会有八卦,全班玩笑地起哄道,目光一部分在南知身上,一部分在湛江身上。
骤然成了众人的关注中心,红意瞬间爬满南知的脸和耳朵。害羞得让她不敢去看讲台上身为另一个主角的湛江。更何况她对他有来自灵魂的特殊感情——爱慕、愧疚。
湛江则在一群八卦的目光中直直地盯着南知,谁也看不懂他看向南知的目光蕴含的意味,他深邃的眼眸似乎藏着很多东西,又似乎坦然得什么都没有。
“好了!我放这些文物图片在这里,不是让你们八卦的,是想让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湛江出言制止了满室的八卦氛围,让气氛回到了课堂上。
“我们对那个三角符想法是,祈求非自然力量的产物和证明,对簪子的想法是定情信物。至于其他的,没有特定背景和联系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好,我来给你们设置一个特定背景,你们来说说其中的联系。假设一个将军墓的陪葬品有这个三角符、簪子,还有一个刻有“宏”字的玉佩,一个帝王陵里,有两个帝王,主墓室的帝王已证明是墓主,偏室的帝王目前还不清楚身份,只知道是一个年轻的帝王,他的陪葬品有这样的三角符、一个“江”字玉佩,还有一个绣有“枝”字的荷包,已知的信息就这些,说说其中的联系。”
“两个墓能产生联系的是那个三角符!根据随葬品和其上的字判断,能联系的应有三人:南枝、湛江和一个名字带[宏]的人。南枝应该是个女的,那将军和那偏室的年轻帝王应该是湛江和宏,但具体谁是谁,还判断不出。”
“将军墓有【宏】字玉佩,帝王陵有【江】字玉佩,随身玉佩普遍是身份象征,那将军是宏,年轻帝王是湛江?”
“还有,簪子上有湛江和南枝,那湛江和南枝应该是联系在一起的,荷包在古代也是定情信物的一种,【枝】字荷包在年轻帝王那里,那帝王应该是她的爱人,那帝王应该是湛江!”
“玉佩也是一种信物,可以互赠给对方以示亲近,所以玉佩也可能不是自己的,帝王可以不是湛江。”
“.......那这样说,又有好多种可能,这样根本就推不出正确的可能性。”
“我们学历史的不就是这样吗?根据陪葬品提出各种可能性,再根据其他信息一步一步排除其他可能性,走向正确的方向。”
“那这信息也太少的吧,根本推不出正确答案。”
“........”全班一阵萎靡。
一个同学弱弱地问了一句:“湛老师,只有两个墓吗?联系的三个人,只有两个墓吗?不应该还有一个女性墓,南枝的墓吗?”
.......
全班一片死寂,他们确实没想到这一点。
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湛江,两眼放光。
“目前没有南枝墓的信息。”湛江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