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局长写红书
老局长林伯轩,与我是同乡。他的大儿子国生,跟我自小玩大,这些年来又三天两头见面,正是因为这种关系,我跟老局长林伯轩接触自然也多了些。我在县级报社当记者编辑,林伯轩也是个文化人,退休之后他重新拾起文学的笔,开始撰写一些回忆性的文章。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一个个的稿子,就在我这里就变成了一篇篇的文章,经常见于报端。
老局长今年八十六岁,但是耳不聋眼不花,脚手利索,精瘦的身板却显得精神抖擞。他的文章政治含金量和正能量较高,没有那些庸俗性的内容。前些年他曾撰写出版了歌颂家乡的一个册子,书名是《我爱故乡冯张村》。时隔十五年之后,在迎接建党一百年来临之际,他搜集积累了多年的书稿,定名为《红色冯张》终于与读者见面了,真可谓:十年磨一剑,老徒又发少年狂。
老局长写红书,很是不易。首先得搜集资料。故乡冯张村,是一个很有红色故事的村子。当年八路军东都黄河奔赴山西抗日前线,打响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武装向日寇的第一枪,就是从宝鼎的庙前渡口上岸,然后通过冯张村的老县道,再经通化镇的畅村北上的。八路军经过冯张时,乡亲们自发的夹道欢迎,那种激情燃烧的场景在解放后多年,仍被村民们津津乐道。冯张村至今还保留着一段当年八路军走过的老巷道。八路军经过冯张时,撒下了红色的种子,很快村里就有了由荣河地下党领导的党组织。党组织迅猛发展,茁壮成长,形成了打击日本鬼子的抗日力量。他们经常拔炮楼,打伏击,缴弹药,搅的日本鬼子惶惶不可终日。时隔近十年之后,这些力量又为解放战争发挥了不小的作用。在解放荣河和晋南一带县城的担架队里,活跃着一个个冯张村的青年和党员的身影。据记载,还有两个人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老局长小时候就经常听父亲和村里的老人讲述这些革命故事,对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些红色故事激励了他的一生一世。这些年来,退休之后的他本应该颐享天年,可是不把这些红色的故事记录和传承下来,留给后人们,让他们知道今天的和平和幸福来之不易,是他这个老党员最大的,也是终生遗憾。于是,他往村里跑的勤了,他在巷道的影子多了,他找老干部老党员的次数频繁了。他不管人家烦不烦,忙不忙,他不管是三暑天还是数九天,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搜集“抢救”证据和积累资料,要把这份党史完善好。毫不夸张的说,老局长林伯轩这十几年的时光就是这样度过的。终于,梅花香自苦寒来。在三年前他终于整理好了一切资料,走完了艰辛的第一步。然后,他带着老花镜,或是白天茶余饭后伏案疾书,或是不眠之夜挑灯夜战,经过三年的拼搏完成了书稿的初稿。
林伯轩当年当人事局长的时候,就是全县有名的办事认真踏实,处世谦虚谨慎的干部。老了老了,他的作风不减当年依然如此。我是一个编辑,还有一位精于排版设计的同乡,名字叫林志刚,因为关系特殊,我俩就成了他下一步“瞄准”的对象。他的《红色冯张》一书在出版之前的最后的工序交给了我俩来完成。我俩义不容辞欣然接受了。说句实话,我干编辑多年,第一遇到这样“难缠”的作者大叔。我与林志刚同住在县城的北大街,相隔500多米。老局长则住在南街,距离我俩近两公里。两三个月来,老局长成了我俩家的常客。他骑着一辆自行车不辞辛苦的两头颠跑着。早上林志刚家,下午就是我家,早上我家,下午便是林志刚家,不敢说天天如此,但三天两头却是司空见惯。早上我还没有起来,他的电话就来了。下午我还没有下班,他就等我了。更有意思的是,有一次他来还给我带了两个大苹果。我哭笑不得地说,好叔哩,你还给我进贡呀?他一段话反复的琢磨反复的变更,一个句子来来回回插前挪后多次修改。样稿打印了一遍又一遍,样书出了一本又一本。我们虽然感到无可奈何,但还是被他这种孜孜不倦的精神,和对文字极端负责的责任心所感动着。硬是经过了几个月的打磨,老局长的《红色冯张》终于定稿交付印刷厂了。我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终于,赶在中国共产党建党一百这个历史性的节日来临之际,《红色冯张》为党献上了一份礼物。而这份礼物浸透了一位老党员的多少心血啊,却鲜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