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观荷

一天一夜“马拉松”式的雨,耗尽了天上的云,再现天清日朗、风物明媚的早晨。晴天长精神,我欣然来到北湖观荷。

远望,湖水微波鳞鳞;苇草碧绿,苇丛不见鸭,却闻叫嘎嘎;荷叶大如盘,盘盘相连遮住湖半边。

近观,一昼夜的雨像激素一样催生苇尖伸长一大拃;而如盘的荷叶像风吹开舞女的裙。刚出水的小荷露出尖尖角,有的调整姿势摆出“丁”字形,此时我想起南宋诗人杨万里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幼荷“丁”字上面的横,不正像落在尖角上的一只蜻蜓吗?

细看,荷叶上晶莹的露珠,伴着清风在叶盘上舞蹈。靠近芦苇的荷叶,欺负弱不禁风的苇草,一推一个趔趄。而苇草借势反弹,用苇叶搅动荷叶上的露珠,拿出两人打架弱方即使打不过也吐你满脸吐沫一样的不屈。

回想,小时候村里孩子堆的王大宝和赵二狗是冤家对头。王大宝身材高出赵二宝一头,浓眉大眼,不善言笑,若选拔演员可以充当正面人物;而赵二狗尖嘴猴腮,嬉皮笑脸,因嘴没有把门的常挨打却当面告饶背后不服输,有阿Q的“英雄胜利法”,让他扮演反面人物却是人尽其才。

夏日的一天,河湾的荷花盛开,莲叶田田。一群孩子在河中洗澡,王大宝和赵二狗也在其中。赵二狗爱挑逗的天性促使他趁王大宝不注意,将他猛按在水里呛了一口水。王大宝气急败坏,起誓发愿坚决要把赵二狗淹他个翻白眼以解心头之恨。

其实,赵二狗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他见王大宝追来,就向河湾游去,隐藏在莲叶中。王大宝折腾好长时间也没有找到他,气得他上岸把赵二狗的衣服拿走。

赵二狗没有了衣服,裸身光腚地回不了家。不过,他还真是个机灵鬼,想出他人不能想不敢想的办法,他把全身裹上稀泥,又折一柄大荷叶顶在头上回了家。事后听人说,赵二狗到家挨了打。

我盯着眼前的荷叶回忆着儿时的趣味,竟然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突然,几只小野鸭从苇丛中钻出来,它们踩着莲叶“扑楞楞”地向湖水中冲刺,只见其中的一只鸭子跳起来,像跳水运动员一样翻着筋斗扎进水中,又在几米外衔着一条小鱼浮出水面。我看着前面的荷花和鸭子,大胆地猜测:昨天一昼夜的雨,野鸭是在荷叶下避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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