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目的地有许多不同的路。目的地是一个固定的点。但是任何有终点的事物都根本不是活的。真理是终点么?是否意味着我们一旦到了目的地,就什么都不会发生?是否一旦到达了真实,其他的所有事情,包括我们的焦虑、恐惧、无助、悲伤就都消失了?还是它们以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方式运作?
其中的微妙之处在于头脑必须问根本的问题,而不是去问“如何”。
我们能清楚地看到并洞察。洞察是光。我们可以把它作为记忆,作为思想延续下去,应用到日常生活中。
洞察是照亮心灵的光。它不再关心洞察,因为如果关心的话,洞察就变成记忆了。清楚观察到事物的头脑能够结束那洞察吗?那样的话,最初一步就是最终一步。而头脑在观察时始终是清新的。对于这样的头脑来说,烦恼终结了吗?它不会问这样的问题。
看看发生了什么。当我问“这将结束一切烦恼吗”的时候,我已经在思考未来,因此我被困在时间之中。但是我并不关心这些。我洞察它的过程。这样头脑永远不会被困于时间中。因为每次我在走第一步的同时,也走了最后一步。因此我们看到所有的过程、所有的体系都必须被全部否定,因为它们使时间得以永存。通过时间,我们希望达到无限。
因为我不知道,我要去学习。如果我为了获得知识去学习,并从知识中产生行动的话,那么这种行动就是机械的。但是当我学习却不积累——感知、倾听,却没有获得——那么,头脑就总是空无的。
那么问题是什么?空无的头脑会被限制吗?它为什么被限制?真正倾听的头脑会被局限吗?它永远都在学习,永远都处于运动中。这不是一种由此及彼的运动。一次运动不能有起点和终点。它是不能被限制的活生生的事物。获取知识来运作的头脑被它自己的知识所局限了。
头脑无论是承载着所有事物,还是其中一无所有,都依然是同一个容器。容器承载的内容便是容器本身。当没有内容的时候,容器就无形。
洞察只有在没有形象、符号、想法、言语和形态的时候才有可能发生。这时洞察就是光。并不是我看到了光,而是光就在那里。洞察就是光,因而洞察就是行动。而被各种形象、念头所充斥的头脑是无法感知世界鲜活的一切的。它透过形象观察事物,因而是扭曲的。我们所说的是真实的,在逻辑上是这样的。我们洞察倾听了当下所发生的一切,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心灵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