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跑步回来，家里听不出什么动静，往深处走，听到你和女儿呼噜呼噜睡着大觉。
记得昨晚睡前你还特意把手机拿到床头柜，特地设置了5点半的闹钟，重重地说最近没能早起看书写东西，明早儿要早起。
早上的闹钟是我帮你关的，半夜你被女儿叫到她的床上当爱宠去了。往日女儿叫的多是我，这几天你陪得多，这下她在半睡半醒中叫的是你。我心里暗自高兴，总算不用顶着胀胀的脑袋和酸涩的双眼爬起来。
没跟你说起，周五舞蹈瑜伽回来的路上，女儿知道我周末外出，不等我安抚，她反过来跟我说：“最近已经和你在一起，接下来我要爸爸一起。”怪不得你如此爱惜她，她本一心向明月啊。
全家总动员，30分钟后我们出门。
你看到还要带褥子，想着开车方便，我说我抱住就好，最后我们骑电单车出行。
我侧坐在后面，左手抱被子，右手抱你，脸正好贴着你的背。车冲下大斜坡时，手感觉到冬天的气温正在下降。
“好冷，比昨天冷多了。”你说。
我把手护着你的肚脐，别让风灌进来，自己则又向你靠近点，你像座山挡住了风。
隔着你，我对女儿人说：“宝贝，妈妈下午过去和你彩排客家山歌，顺便接你放学，爸爸就不过来了哈。”
“不要，我要爸爸接。”女儿果然如此说。
这个早晨是在一系列矛盾挣扎后拥有的。
昨日接到小叔子的电话，婆婆乳腺上的肿块需要做个手术看看到底是什么。放下电话，想到你这两天刚好休假，我们商量着要不你回去一趟。
这个想法一说出口，在一旁的女儿露出一身的委屈。原本外出郊游，也变得心情低落，瘪着嘴巴说，不要爸爸回去。
你跟她说了很多，诸如奶奶是你妈妈之类的话。
我们都知道不能从孝顺道德上去评判女儿，只是也希望她能理解你当下的心情。
后来我送她上楼上绘画课时，她突然停住，拉着我说：“爸爸上周（昨天）说，周一周二来早接我的。”说完嘴巴变形，双手赶紧护着眼睛。
我蹲在走廊中间抱住她，拍她后背，帮忙说出她的心声：“你希望爸爸接你放学，这是爸爸答应你的，对吗？”
“嗯。”应完，她哭出声来。
上有老下有小，这就是你当下的处境。
最后留下来，是因为婆婆说只有两天假，来回都在路上，太辛苦，暂时不用回来。
这才有今早一同送上学的一幕。
我打算再试试：“宝贝，妈妈早接你，不是很好吗？”
“好吧。”她终于松口。
她一向是个善解人意的孩子，也正因为这样，当她不要你离开时，我没有过多劝阻。孩子能勇敢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也会挣扎，她也担心过愿望是否会落空，她也担心过是否给他人带来不便。
还好，你和我，能给她一个足够大的空间在这个家里发出声音。
但愿将来她才能在社会上发出真实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