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赴四川达州，主要是为了一睹巴山雀舌的真容。飞到成都还要坐五个小时的汽车，很是辛苦。但是想到可以品饮巴山雀舌，也就不计较旅途劳顿了。
到了达州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吃完中午饭我就去寻找渴望已久的巴山雀舌。在当地教育部门的指引下，来到达州宾馆一带，看见几家茶叶店。第一家店面不大，冰柜里存放着一斤一塑料袋的新茶，标价奇高，却可以打上六折，这是明显的虚价。坐下品了一杯要价1660元的，又品了一杯要价2558元的。可是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叶形不整，一叶两芽的，有的还明显有虫子咬过的痕迹，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泡出来的茶叶，绿色不统一，有的绿，有的黄，我怀疑是新旧两掺的；我还怀疑2580一斤的是成都的竹叶青。况且，这店面分明是食杂店，不是专业茶叶店。到了隔壁的一家，倒是专门经营巴山雀舌的，可是顶级的只要价400元一斤，喝了一杯，没有什么感觉。这时，第一家的店员出来找我，自行打折，二斤1300元。
在失望地回程的时候，又发现一家，过去一看，店面十分破败。一位中年男子当街站在破而脏的柜台前，柜台上放着一杯刚冲好的茶，看叶形也还可以，只是有些瘦。请他给泡一杯，不拒绝；让他看一下我怀疑的那要价2580一斤的茶叶，他斜着眼睛瞟一眼，又拿到眼前看一下，断然地说：“成都的茶，竹叶青。进价也就200元。你要看叶形，也可以买吗。你可以到处看看。”并不急于兜售他的茶叶。这时一位老年男子来买茶叶，就是那种垃圾茶叶，12元一斤，买了五斤。我问老板，可否包装成二两一袋的，他又是断然拒绝：“不可能，我主要是批发。”我看那些新茶也没有放在冰柜里，都放在纸壳箱子里，很不地道。喝了三泡，道谢告别。老板很是实在，说了一句：“不存在。”四川的朋友告诉我，就是不用谢的意思。默然地看着我离去。
回去的路上又见到一家，一进去还是食杂店，也卖茶，还真是放在冰柜了。拿出一袋最贵的，我嘟囔一句：“是竹叶青吧？”老板娘不置可否，我也兴味索然了。
第二天一早，讲完规定的内容，应该在下午三点返回成都，又要五个小时，并且还得再住一夜。看茶叶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家白飞机票的门市，进去一打听，达州有飞北京的航班，两个小时。既然巴山雀舌已经没有可能得到，我宁肯在北京转机，也不回成都了。
我也有意外的收获。我猜想，巴山雀舌和我钟情的定军茗眉当是一个种，后者在小巴山，海拔1200米左右；巴山雀舌在大巴山，海拔800米左右。达州与陕西、重庆、湖北接壤。
因未睹巴山雀舌的真容，达州没有给我留下太多的好感，居然没有巴山雀舌的专业店（也许我没找到）。可是趣味还是有的，比如，你知道全国飞机场哪家经常被洪水淹没吗，你知道只有两个登机口的机场在哪里吗？对了，都在达州。
2010年5月29日于北京机场
读到此文的达州的一位老师给我寄了一包巴山雀舌，一叶两芽的，因是陈茶，虽见了真容，却未睹其青春芳华；虽风韵犹存，却已徐娘半老。
看来未睹青春芳华的巴山雀舌，给我留下了追寻的悬念，美好的事物唾手可得反而缺少趣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