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现象常常发生在恋人之间:在你因为某事而生气时,你的另一伴在对待此事上或以冷漠的态度回应又或是自行终止沟通,问题得不到解决,便以冷战的方式持续,长久以此你的情绪会受到困扰开始自我否定,而也无益于双方感情的发展,也许最后会以分手收场。这种处理恋情的方式是我原先对“冷暴力”的理解。
最近在阅读《冷暴力》时才发现我所认为的“冷暴力”其实只是众多“冷暴力”关系里的其中一种行为表现。法国临床精神学者玛丽—弗朗斯•伊里戈扬在《冷暴力》一书中将冷暴力称为“精神虐待”,这种现象在日常生活中极为常见,不止于在情侣爱人的关系中、还发生在家庭生活和职场工作中,将看似玩笑、无害的语言组织成特定的语句,对目标对象给予心理暗示造成心理伤害直至奔溃,这种心理攻击无法向旁人言语,而对方还以此为乐,不曾内疚也无需负责。在《冷暴力》这本书中将这种关系的双方称为“施虐者”和“受虐者”。
在社会生活里由于各人的性格特征和身份职责的不同,处理社会关系时的方法自然也不同,在遇到危机时都会运用特别的方法来进行自我保护,难免会伤及无辜。那么,该如何分辨一般人与施虐者呢?《冷暴力》指出:“我们的虐待行为与感觉是短暂的,事后会后悔自责。……恶毒的施虐者则会利用别人再将其毁灭,并且丝毫没有罪恶感。”由此可知,一般人的“虐待情绪”是短暂的,受道德观的影响在事后伴随着一定的内疚和罪恶感,主动停止事情的继续恶化。而施虐者把这种行为普通化,这种方式带有长期性和重复性,将其运用于生活中事前具有计划性而事后在心理上并不会有罪恶感。施虐者利用双方之间的利益和情感,为达到个人私欲的满足把受虐者操纵在手,任意而为,且不理会这种行为会对受虐者带来的身心伤害。
在这种不平等的关系中,受虐者的防御能力被逐渐攻破,失去自主能动性,反抗的能力也日渐消失。当旁人对这种关系有所了解时,会奇怪受虐者为何不脱离这种关系,自愿落入此种关系中,是否就是“受虐狂”呢。《冷暴力》这本书就对此作出解释“受虐者和受虐狂的差别在于,当前者好不容易终于成功脱离苦海,会觉得轻松无比,大大地解脱。他对这种受苦本身没有兴趣。”受虐者无法脱离困境的原因在于社会环境中双方关系不同,影响主导的客观因素也会有所偏差。在爱人关系中,受虐者或许是对于施虐者的爱恋而不知已被操纵;在家庭关系中,牵制受虐者的是血缘亲属关系;而在职场工作中受虐者的社会身份职责不允许即刻脱离。受种种条件的限制,受虐者的处境既无法得到改善也无法得到尊重。受虐者在被困的框架中无力抗争,且得不到旁人的信任,偶尔还会陷入认为自己可以改善对方的错意妄想中。长期以往,受虐者的身心调节机制在创伤中受到恶化,修复能力渐失,在不断的自我否定中,容易采取偏激方式,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在这场战争中,我们该如何取胜呢?《冷暴力》针对不同的情景关系就给出了实用的建议。在私人生活和职场生活中通过对“虐待”过程的认知来调整对应的方式,改变策略采取行动,这种行动包括心理上的对抗和法律渠道的诉讼,通过自身的反抗和寻求旁人的帮忙来找到突破“虐待关系”的缺口,恢复原本的自由。另一个最重要的方法是书本中提到的“心理上的主动应对”。即是自我如何看待这个虐待的行为,能否对过往不平等关系有一个正确的看法,避免不正确的罪恶感,说出曾经的虐待行为接受过去式的痛苦,重新整合建立自我。这也许对施虐者来说并非易事,而这也是走出虐待关系的正确方法。
这种无形的伤害并不比于身体的伤痕,易于明了作为他人见证的证据,且由于当时的情景、语气等攻击语句并无明显的形式也没法复制向他人倾诉,而人的从众心理也许会受施虐者的诱惑而加入虐待行为中成为共犯,受虐者向外界寻求帮助的机会被减少,创伤带来的恐惧由心理问题扩至身体问题。
文中写到“有些人的人生道路上,充满着他所造成的伤害或是被他伤到无法复原的人。但所有这些,都不会妨碍他骗过那么多人,在表面上还完全维持着正人君子的形象”。这样说起来难免让人觉得沮丧,其实是否能够战胜施虐者关键在于我们对这场战争的看法,在复杂的人际交往中能够及早认清“冷暴力”,突破被捆绑的框架恢复身心自由对我们而言已是一种胜利。当我们在寻求正确的心理认知过程中应该明白在不伤及无辜的同时该如何做到自我保护,客观平和的对待过往的痛苦,认识到这些是人生经历的一部分,重建自尊和塑造强大的内心是我们一直所要学习的方向,也是我们在这个世界中对自己负责,为自己创造欢愉舒适空间的一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