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北京二环附近喧闹的街区上经营着一家咖啡馆。常常出现在门口,着一身雅致的短裙,黑裤袜烫发红指甲。
咖啡馆有些年头了,木头桌椅似喘非喘地呼吸着,好像睡着了。两只猫,一只白猫,一只黄花猫,成天在店里眯着眼睛睡大觉。任谁来了,也是轻轻一觑。
收银台旁边开了一道门,通向厨房。她的丈夫是唯一的厨师、咖啡师。厨师很少出来,不过老板娘的传唤和报单总能一次不落的立刻回应。
多么安逸的一对夫妻。
这里的饭菜并不可口,意面里的番茄酱不新鲜,米饭套餐和速食外卖没什么区别。咖啡更不用提了,一个字,不好喝。
在隔壁,往左5米,就是一家食碑不错、热闹的湘菜馆。往右5米,就是一家口味不输某某克的新开的咖啡书屋。
夹在中间的老咖啡馆并没有任何怯意,也没有不好意思。跟店里的两只猫看见客人进门那神态——轻轻一觑。
女人眼神清亮,五官柔和,身材不错,不过已然松懈,皮肤看起来不乏成本昂贵的保养,泛着腻腻的光,但纹理是往下走的,眼下的脸颊凹了,法令纹也出来了。好一个美人迟暮。这就排除了咖啡馆以美貌老板娘为噱头的生存法则。
客人总是不少,中年人居多,他们衣着整洁,在粗糙的饭菜和过时的咖啡味道中,聊着房价和生意。来这里的人,不怎么会有太过鲜明的悲欢。他们的聊天像催眠曲。偶尔不知谁发出一声清朗的笑声,才能让猫咪抬一抬那长年惺忪的眼皮。觑一眼,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