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鱼往事

20世纪80年代的农村,炸鱼这种事一般是偷着干的事(在这之后严禁炸鱼)。记得我16岁那年,趁父亲不注意时,从家里拿出火药,并在其他村民的帮助下到江里炸鱼。
村的东头有条河,江里有许多野生的鲫鱼、鲤鱼、小白条、石溪斑等,吸引着我常常下河去捉鱼。但一般只能捉到小鱼,因为大鱼一般躲在深潭,大的鲤鱼重达两三斤。既然是深潭,一般是捉不到的,只能采用放鱼药或用土制炸药来炸鱼。
炸鱼是有危险的,父亲自然不允许我去做,只好背着父母从家拿一些火药,然后请有经验的水贵帮忙制作炸药。我把从家里拿来的火药、导火线和捡来的罐头瓶子,交到水贵手里,只见他拿出布条,先把瓶子擦干净,接着在报纸上拌火药。拌火药非常有讲究,有黑色的木炭粉、有红色的硝酸钾粉与白色的硫磺,三种不同颜色的粉状混在一起,具体比例不清楚。待拌匀后倒入瓶子,再插上导火线,然后慢慢用手指压,并在地上轻轻地趸,直到瓶子里的火药比较紧实为止。最后用黄泥把罐头瓶口封严,外面露出10厘米左右的导火线,炸药就做好了。
那时的天空特别蓝,河水特别清澈。我们一行三人拿着制作好的炸药,准备好火柴,拎着捞渔网和鱼篓,直奔离村庄比较远的河床,再找到一个深潭,开始炸鱼。在确定好深潭后,我们仔细察看了周围的地形,提出安全注意事项。由水贵点火扔炸药,我和另一位伙伴躲藏在深潭不远的石墩边,待炸药拉响后,才能拿起渔网下河捞鱼。
我和伙伴躲好后,只见水贵划亮手中的火柴,点燃了瓶子上的导火线,清晰地听到点着火后的导火线,在发出“哧、哧”响声。三秒钟一到,只见水贵将手中点燃的炸药瓶,迅速地扔进深潭……水贵仍出手中的炸药瓶后,飞快朝我俩卧倒的方向跑来,并迅速趴倒在地,前后不到七秒钟的时间。待水贵卧倒后,只听到“轰、轰”的一声巨响,一条巨大的水柱腾空而起,只见深潭冒出大小不一的水泡,接着是一阵滚滚水花。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来到深潭边,看到水面不时有鱼在翻动着白白的肚皮,不停地在水面打滚,垂死挣扎。有不少小鱼跳出水面来,一片丰收景象。
眼看鱼儿翻滚景象,我们便拿起鱼网朝漂浮在水面上的鱼儿捞去,鱼很自然地被捞进网里。接着,我们又在小鱼中捡了一些比较大的鱼放进鱼篓,掂了掂,足有七八斤。
捞起来的鱼不敢往家带,只好从家里拿一些酱油盐之类的调料,躲在外面生火烤来吃,味道又鲜又香。回想起来,嘴里仍留着被火烧焦的鱼香味(文/唐长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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