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分科时

那天晚上是六点半的家长会,我们去的有些迟,进班的时候,昌明校长已经开始讲话了。他说话还是老样子,吐词不清,让人听了很费力。我拖着凳子坐在最后一排,拉椅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刺耳。这次家长会是父母和我们一开的,听起来还是比较隆重,也许吧,毕竟要分科了。班主任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分科的表和江苏小高考的考试说明。我点头说谢谢。校长已经说完关于考试的分析,那一段我并没有听见。当然我也不想去听。之前在路上,父亲打电话来问我知不知道名次,我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掐掉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后面便是讲分科的事情。我坐在位置上无聊便开始拿着水笔画画,母亲转过头来问我什么,我说,史政。回答的简单而坚定。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下来,雨水还是淅淅沥沥,这几天大暴雨,仿佛一出门便可以看见海。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想了很久,我没有犹豫不决,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逃离,逃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物理。

在很多个黄昏的午后,在很多个临近期末考的日子里,我和同学基本上在每一天都会问一遍这个问题,并不是太急切,太想知道,而是太无聊。天生沉默的人,不知道怎么与别人相处,其实害怕那种沉默的尴尬,于是就会没话找话。当然他们的答案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他们的理由,我就是被那些给深深地震住了,于是在下一秒不知道说什么好。

“选文科没有前途。”“选文科以后找不到工作。”“其实选理科的原因不是因为理科好,而是因为文科太差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反驳些什么,那一刻我只是觉得世界疯狂的无可救药。以及自己对眼前深深地无力感。我看着他们,内心其实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充满着怜悯,要是我还真是没有勇气去选择那些。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选文科,他们只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我文科比较好而已。我觉得我说出来的话一定会被他们认为很矫情吧。因为我喜欢。

当我同桌非常不屑的对我说,文科出来没有前途的时候,我那一句藏在心底始终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我只是喜欢而已,我并不需要所谓的前途。

我不知道世间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傻子。为了一句我喜欢,便可以奋不顾身。我记得我曾经在日记里面写,我要永远和我的文字在一起,带着它去流浪,与它终老一生。现在想来有些傻气,但年少的执着依旧没有变。

那天晚上,我提起笔,郑重地在那一栏下面写下“史政”这两个字。像是终于完成了多年的愿望一般,开心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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