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宁子
听到吵闹声,商户们和赶集的人都纷纷围了过去。
贼在哪?贼在哪?狗日的,也不嫌做生意人可怜,就是没啥穿,念传一声,婆送你二尺布!隔壁牛妈撂下尺子,从布台下钻了出去。前几天,牛妈被偷了几尺布,每每提起,恨得咬牙切齿。
哪儿有女人,哪儿就有是非,哪儿有高声,哪儿就有看热闹的人。一时间,帮母亲理论的商户们,和帮那女人说话的赶集人,成了两个对立派,那一方都不松火。
有道是,贼么赃,硬如钢。怕母亲吃亏,顾不上布摊子,箭一样冲过去拨开人群,指着坐在地上嚎叫的女人面向人群大声喊道:额妈没有冤枉她,额亲眼看到她、她、她把额家的布塞、塞进了裤裆!
额么,额么,老天爷呀,你睁开眼看看,这碎碎个娃都来要欺头!那女人仰头干嚎着,从眼角挤出了两滴泪。
娃娃家,空口无凭,可不敢胡说……
人家几十岁人了,怎能做那样的事?
哦,布塞进裤裆里,唉,把人能羞死……
捉贼捉赃,搜身!
包看贼吃饭,再看贼挨打!
人群中,说啥的都有。
额、额亲、眼、看到的……我又急又气,为自己辩解着,眼泪不争气的滚了下来。
看到我哭,母亲心疼了,但面对吵嚷的人群,没有证据,唯有保持平静。母亲把几丝头发拢到耳后,低下头满脸微笑对干嚎的女人说:老嫂子,地上凉,咱姊妹俩去那边说说话。母亲说完,弯腰扶起那女人。许是心虚,母亲给她这个台阶,她顺势就起来了,低着头撴着衣角,掩饰着慌乱的眼神。
把摊子看好。母亲抬头望了一眼布摊叮嘱我,又扬了扬手笑着说,没啥看的,大家都散了吧……母亲边说边帮女人拍掉屁股上的土,就挽着女人的胳膊向商场后面刚盖好的的毛坯房走去。
哎呀呀,kwh,你这唱的是哪出戏?!看着母亲和女人边走边耳语的身影,布摊旁边的婶子不解,大声地喊着。
奏是滴,这女人葫芦里卖的啥药?!女人们议论着。
要是人家没偷布,看这场戏咋收场!哼!
有看热闹的,还有嫌热闹不够火候的,熙熙攘攘的商场更热闹了。
走走走,看走!没看到结果,女人们怎能罢休?
踮着脚尖透过人群,看着母亲挽着那女人的背影进了毛坯房里,心又不安起来,交代隔壁姐帮着照看,忙飞奔过去。
在半人高的砖垛后面,那女人虽然被母亲挡着,但眼尖的人们还是看到了她磨磨蹭蹭地从裤子里抽出了一截布。
哎呀,真是羞了人了!一把年纪了,真是给娃娃脸上贴金了!
奏是滴么,么啥穿就不穿了,为啥干这事呢?!丢不丢人?!刚才还在抱打不平的女人们,瞬间变了风向。(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