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时有一篇课文叫《麦琪的礼物》,小说结构和结局都很与众不同,从此知道了作者欧亨利。小时候,学文章是语文课的硬性要求,不得不得学。而成年之后再学文章、读书完全是基于对文学的喜爱,成人的世界里不仅仅是工作、事业为了生计的奔波。还是可以有兴趣、爱好和梦想的。所以今年3月我购买了《欧亨利短篇小说集》继续文学之旅。
《提线木偶》,这篇小说篇幅较长,刚看到题目,仅仅从字面意思理解,木偶就是个傀儡,那操控木偶的是什么呢,有些不理解作者到底想要表达的又是什么呢?
小说开篇描写了一个警察拦人询问场景,被拦住的就是男主詹姆斯医生—凌晨点提着医疗箱穿梭在阴暗小巷的可疑人。他镇定自若、彬彬有礼的与每位他遇到的巡警交谈、递交名片。当这些巡警看到他那只足以作为职业典范,担保他为人正派、行事正当的医药箱时,如无意外的都放他通行,还有温馨提示他:最近入室盗窃和拦路抢劫的案件较多。
然而未想到的是,那套纯洁无瑕的医药箱里面隐藏着男主詹姆斯医生的另外一个职业——保险箱专家即保险箱盗窃者。白天是奉公守法,终于家庭事业有成的医生;晚上是保险箱窃贼中的策划者、带头人。男主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不仅为他增添了不少的神秘色彩,更让人肯定了他的能力,不解他的行为增强的文章的可读性。
从后面几段的描述中,可以看出詹姆斯之所以凌晨两点还在大街上穿梭,正是因为他刚以医生以外的职业完成了一项“业务”—入室盗窃。三个人原本以为可以有到1万到1万2美元的“收入”,结果只收入了2500美元,每人分赃830美元之后就各奔东西了。
詹姆斯沿着杳无人迹的大街上走着,突然从一栋静谧房子里冒出一个叫嚷的,黑人妇女。当她看到医药箱时,赶忙确定詹姆斯的身份,得知男主詹姆斯是医生就像见到救星一样。
原来黑人妇女是女主艾米小姐的仆人,深夜里女主艾米小姐的丈夫钱德勒昏迷不醒,艾米小姐让她出来找大夫,一出门她遇见了詹姆斯。就这样詹姆斯进屋看病人,故事正式开始了。
一进门,詹姆斯以“保险箱专家”的职业身份,审视屋里的陈设,判断等级和品质。直到他看见艾米小姐由来已久的忧郁和头上的伤,才转换回医生的职业身份。可见敏锐的观察能力不管是对保险专家还是对医生都是十分必要的。
詹姆斯运用专业知识对钱德勒进行了诊断,回头正要给艾米小姐说时,她晕倒在女仆怀中,女仆一脸心疼的叙说着小姐的遭遇和詹姆斯一起将艾米小姐抬会卧室。“疲劳过度,睡一觉就好了,等她再给她喝点加热水甜酒和鸡蛋,她头上的上是怎么回事?”詹姆斯医者仁心的说。女仆开始说是艾米小姐摔到撞的,后来才说是遭到钱德勒的家暴。
直到这里除了从男主的对话中可以感觉到他的专业,认真以外,很多行为细节也展现的他的细心和周到,捻暗灯架上的灯轻轻的关门。
交代好女仆之后,詹姆斯来到钱德勒的房间,轻轻的和他对话,病人语无伦次的说了几遍钱之后,再次昏迷。就是这个钱字,激起了詹姆斯医生另一份职业的浮现。于是他写了一张处方检,支走女仆出门买药,打开医药箱,取出硝化甘油的小瓶,用半杯水稀释了一滴硝化甘油再用注射器把一滴量的五十分之一注入在钱德勒皮下肌肉里。硝化甘油是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也是炸药的主要成分,再此之前詹姆斯用未经稀释的硝化甘油炸开了保险箱,现在给钱德勒注入能使他的心脏得到刺激有短暂的清醒,之后一命呜呼。简单的说男主为了知道钱的下落,在进行谋杀。
几分钟后,钱德勒醒了,詹姆斯用另一门职业阴沉又严肃、坦率而直接的语气询问钱的下落。病人气若游丝的告诉他在保险箱里。在确定病人无法动弹后,保险箱专家找到保险箱,检查一番后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可是保险箱里空空如也,连一片纸的也没有。
这时詹姆斯走到病人床前,垂死的钱德勒眼里流露着嘲弄和可怕的冷笑,艰难的嘲讽道“治病救人,入室抢劫,合二为一~~~”。这样的场景,想想都觉得尴尬。男主陷入一种既荒谬可笑又不安全的境地,依然尽力保持着尊严和清醒的头脑,掏出手表,等待着男人的死去。然而病人毫不示弱,继续说道“那笔钱现在很安全,因为我赛马赌掉了,输的精光一分不剩,我是一个败家子儿,窃贼先生,但是我输的光明正大,不像你,表面闪闪发光的医生,倒杯水—有没有违背你们这个行业的职业道德?”
钱德勒的话不多,原文有很多停顿符号,体现出他说话已经很吃力了,还要急进的嘲讽詹姆斯。完全是一个不知悔改的家暴、赌鬼浪荡子的形象。接过詹姆斯给他的水,几乎不能吞咽,垂死之计,他还想狠狠的再嘲讽别人。
“赌棍、酒鬼、败家子这些我都是,可是医生兼窃贼!”只能说钱德勒还有自知之明。面对他刻薄的侮辱,詹姆斯俯身,瞪着钱德勒极具呆滞的目光,用手指着艾米小姐正沉睡的房间,冰冷的说:“我还从来没有——打过一个女人。”他的这记反驳击中了对方残余的一丝羞耻之心和身为男子汉的气概,钱德勒终于停止了呼吸,命归黄泉。
与此同时女仆买药归来。詹姆斯把结果告诉了她,女仆抽抽咽咽流下眼泪后说:“报应终于来了,这都是上帝的安排。为了买这一瓶药,我已经花掉了最后一个硬币,结果药也没用上”。
一个豪门,买个药就没钱了?我的疑惑和詹姆斯一样。接着女仆娓娓道来,艾米小姐之所以虚弱到晕倒是因为几天都没有饭吃,几个月前能卖的全都卖了,房子、家具全是是租的。败家子,把家败光了。医生的沉默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从杂乱无章的唠叨中,理出了一个老套的故事——遥远的南方理想家,一场草率的婚姻,婚后很快就后悔了,一段充满侮辱和虐待的不幸生活,最近女方得到了一笔遗产,以为可以用来解救自己离开苦难,却被男人夺走挥霍一空,今天喝的酩酊大醉回来了。
这样的经历即使发生在21世纪的今天,也是十分令人感到悲凉和同情的。不过在那个个混乱模糊的故事里,值得肯定的是女仆淳朴单纯对小姐始终不渝的爱,坚定不移追随,克服一切艰难险阻。作者评论说,这两个人一个如恶虎,一个如豺狼,他们都觉得对方卑鄙让人恶心,罪恶昭著,却还妄图在罪恶的泥沼中,炫耀自己那种纯洁无瑕的行径准则,即使这种准则,不关于荣誉。对这种人做出分析研究是徒劳无功的,我们可以观察他们、议论他们毫不掩饰的各种行为,就像孩子观看并谈论提现木偶一样。
就像孩子观看并谈论提现木偶这样的点题本身是一个比喻。至于含义可能有2个。第一个含义:孩子是木偶剧的观众,可以用局外人的身份,客观的去看木偶剧,谈论木偶剧。对于詹姆斯来说,钱德勒就是一个被赌博、嗜酒操纵的木偶——人物设定就是虐待妻子、败家,妥妥的浪荡子渣男。可对于钱德勒来说,詹姆斯是被金钱、贪欲操纵的木偶——人物设定为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白天是济世救人的医生,晚上谋财害命的窃贼。第二个含义:木偶是没有思想意识、没有灵魂的,只是幕后看不见的线操控。换做是人来说,就是被各种物欲操纵的行尸走肉。詹姆斯贪得无厌、崇尚金钱,甚至残忍到谋财害命;钱德勒热衷声色犬马、嗜酒赌博,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都没有为妻子着想,一味的嘲讽詹姆斯。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听完艾米小姐的遭遇,詹姆斯让女仆按之前说的方法叫醒女主,告诉她所发生的一切,尝尽了辛酸和苦难,这时的艾米小姐已经麻木了,眼里没有了泪水。詹姆斯眼睛闪烁着身为医生这个职业所特有的同情的光芒,温柔简短的表示会帮忙料理后事然后打开保险箱,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您的丈夫在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就把保险箱的密码告诉了我,他说他在这里放了一笔数额不大的钱,希望您可以回到故乡过上好日子,原谅他对你犯下的种种罪孽,钱在那儿,跟他说的一样,830美元。”
整整齐齐的钞票上还压着两摞金币。没错,这些钱是詹姆斯,830美元是开篇他盗窃分的得的,两摞金币是他自己的。当然这些艾米小姐是不知道的,以为是丈夫最后时刻还惦记着她,为她周全的设想。瞬间,泪水冲淡了她的悲哀,给她以慰藉。这样的结局可以说美满了,詹姆斯摆脱的金钱、贪欲的操纵,不在是行尸走肉般的提线木偶,拥有了善良的灵魂,绽放了人性光辉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