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1990年上映于香港的电影《阿飞正传》,2018年6月终于在大陆上映。某个周六我挣扎着起床,看了9点场,人意外地多,看来哥哥粉依然众多。
7月的天气闷热异常,《阿飞正传》全片也带着一种独有的港味,潮湿、燥热,弥漫着氤氲之气。所有人的情感也在一个个雨夜遭受着冲刷,最终只留下了破败气息。
阿飞,粤语里专指浪荡不羁的不良青年,我老家的方言有几个类似的形容词,可以翻译为“飞起”、“飞飞动”,用来描述不靠谱青年的行为作风,有异曲同工之妙。
影片中,阿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浪子。浪子养成与家庭不无关系,生母为了嫁入豪门,选择抛弃他,被养母抚养成人后,阿飞一心只想着找到生母,养母却对她的去向守口如瓶,他们就这样一直“相爱相杀”,处境尴尬。
阿飞与生母没有相处过,理论上应该没有俄狄浦斯情节,他对生母的执着追寻,更像是一种精神寄托,他把这看作是他活着的全部意义。终于有一天,阿飞奔赴千里,找到了生母,而她为了社会地位,连见他一面都拒绝了,最终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他生来就像是一只无脚鸟,从小被生母抛弃,见证养母交际花的生活,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他,缺爱、轻佻、自恋,他因为被生母抛弃而自甘堕落,声色犬马,醉生梦死,到处撩妹,撩完就跑。
他从未想过经营一段长久的关系,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一生要爱上多少个女人,谁会是最后一个,典型的空有撩妹技巧却无爱人能力。
阿飞对女人的爱没有终点,他就凭一句话让苏丽珍在一瞬间爱上了他,却不愿承诺给她一个婚姻,甚至说:你能迁就得了一时,能迁就得了一世吗?这话真是灵魂拷问,恋爱中的男女可以多多参考。
影片最后的台词就是他的结局:“以前我以为有一种鸟从一开始飞就可以飞到死的一天才落地,其实他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这只鸟从一开始就已经死了。”
最终他认清了现实,认清了自我,当希望成为绝望,孤独就成了宿命。
阿飞的孤独被无限放大,同样命运的还有苏丽珍,咪咪,超仔,歪仔。
苏丽珍作为一个平凡女孩,最渴望的就是一份稳定的爱情,她对未来的打算也很明确,结婚生子。平淡如水的生活闯入一个浪子,必然会激起波澜,而这波澜只荡起片刻便又终须回归平静,浪子阿飞给不了她需要的爱,她爱着阿飞,最终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当新的爱情来临,她却似乎又抓不住机会。
超仔巡逻偶遇苏丽珍,雨夜散步聊天,浪漫温馨,他与苏丽珍有着相似的出身,更适合走到一起。而他却欲言又止,把这份情放在了心里。
爱,不见得是多么玄妙的东西,但如果缺乏勇气就一定无法得到。最终他们阴差阳错,当电话亭的铃声在雨夜再次响起,我的心在默默流泪。
咪咪跟苏丽珍完全是两个类型的女人,她风骚专情,不畏将来,只重当下,心如明镜,知道自己要什么,可以委曲求全,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女人,她说可以赚钱养他,但女人的最低要求是男人在身边,而阿飞这只无脚鸟终究要离她而去。
歪仔是阿飞的跟班,暗恋着哥们的女朋友咪咪,他敦厚老实,能轻易被女人看穿,善良痴情。尽管咪咪告诉他千万不要喜欢上自己,他还是选择卖掉了阿飞送他的车,给了咪咪当路费去追阿飞。也许,他的孤独在于喜欢的永远都属于别人。
而结局梁朝伟的出场,更是王家卫的神来之笔。一个浪子死了,又一个油头粉面的不羁浪子登场了。
天道轮回,太阳底下无新事,当王家卫在逼仄的房间里自恋地对镜自照,梳妆打扮,佯装贵公子,新的故事又开了。
杜琪峰曾说,王家卫实际上只拍了这一部电影,主题永远是人与人之间的沟通——疏离与亲近,拒绝与接纳,追求与失落,忘却与铭记,逃离故土与寻找自由。
阿飞正传,正是王家卫式的孤独,每个人最后都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孤独,活着,或死亡。哥哥饰演的阿飞表达了孤独的极致,自以为能不停地飞,而实际上一地鸡毛。现实真是太残酷啦!
最后,哥哥这段恰恰可以说很风骚了,自恋到一个新高度,分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