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无言的等待

从我远走的那天开始,她就在等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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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微博热搜上的一个话题突然令我震颤#奶奶身边的你#突然大家都开始在微博上晒出自己的奶奶,我也好想她,我知道,她也一样,因为,从我远走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等我回去。

说到我的奶奶,很坚强,很不甘于命运,很爱面子,很敢爱敢恨。从小到大,大家都说我长得和爸爸妈妈都不像,就和奶奶像。或许是吧,我不只有长得像奶奶年轻时候,连性格也有些像。

小时候,似乎对奶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还有点讨厌她,因为她对妈妈不太好,爸爸又不经常在家。那时候我们一大家子还住在那座四合院里,奶奶对小叔很好,爱屋及乌吧,他对小叔的孩子特别好,对我和我哥就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温情。

我的爷爷是个退休的老党员,他也是我们小镇上有名气儿的老头,总喜欢戴着一顶以前上海滩那种绅士礼帽。他很爱我,每周六都会带我去集市上买糖,因为是家里唯一的女孩,爷爷对我更是疼爱有加。每天晚上七点半的新闻联播他都看,而他总是把我抱在他的腿上一起看。可是我的爷爷,在我二年级的时候,因为生病,永远的离开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对奶奶有成见。

爷爷走的那天,我奶奶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见她把爷爷所有的东西都同那些纸钱一起烧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她和爷爷感情不好,那时候我就觉得,奶奶真的是个狠心的人。只是我后来很久很久才知道,原来她每隔几天就去爷爷的墓地悼念。

在爷爷去世后不久,我们就搬家了,我童年所有的记忆都留在了那座老的四合院里,直到后来老院子拆了,我的童年和我对奶奶的成见永远的埋在了那里。

对奶奶态度改变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也许是接触的多了,慢慢对奶奶有了一定的了解。高中生活很繁忙,我选择了住校。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忙,根本就没有时间管我。说实话,我很羡慕同学们每个星期都有爸爸妈妈来接送,而我总是一个人回家,无论阴晴雨雪,我总是一个人。偶尔也会向爸爸妈妈抱怨,但是妈妈总是跟我说“你长大了,要学会承受很多。”

可是我很感谢,在那段我最艰难的日子里,是奶奶的陪伴和教诲让我一路走来,无惧风雨。虽然很羡慕同学们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但是每个星期五,总有一个人,她总是做好我喜欢吃的饭菜,等着我回家。她说其实妈妈是她最好的媳妇,妈妈是个很有耐心很温柔的人,叫我不要抱怨太多,要理解爸爸妈妈的难处。

冬天的天黑的很早,放学时候因为大扫除耽误了,错过了回家公交车的时间,只得等待下一班。回到小镇的时候天都黑了。手机没电,没有接到奶奶的电话。在路口下车的时候,只见她在寒风里,拿着那个用了很多年的手电筒,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但在看见我的那一刻,她笑了。

“怎么打你的电话打不通,电话里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念英文,打了好多次都是这样,可把我急坏了。饭都早就炖在锅里了。把书包拿给我。”我有些心酸,但是我没有好好说话,我不知道我自己扯什么疯“干嘛来路口等我。我说了多少次了,你在家等我就好了,我自己会回去的。还有,我已经长大了,书包我自己会背。饿了你就先吃饭,干嘛非要等我回来!”奶奶再不说话。但是我边走边哭了。

高三的时候是我脾气最坏的时候,平常一有点小事情就和奶奶吵架。每个星期回家就是呼呼大睡,奶奶似乎做什么都是错的,问我累不累,我要跟她发脾气;问我想吃什么,我又要跟她发脾气;叫我起来吃饭,我也要跟她发脾气……总之,我巴不得她永远不要来打扰我。

那个周末刚好要去亲戚家做客,我打死也不去,还是关上门在房间呼呼大睡。奶奶无奈,只好叫我等她去提饭回来给我吃再去学校。但是我没有等她,洗了澡之后就朝车站的方向走去。在等车的时候,看见奶奶提着饭朝我跑来。那一刻我木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得出她很慌张,可我还是不听话任性的拒绝了她。

“吃了饭再去,吃了再去学校上自习,怎么能饿着呢!”“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吃饭,我吃了就来不及了,我不吃”“回家,走,吃了再去”我怕在车站丢人,让同学看到多不好,于是我和奶奶回去了,来到门口我就朝她大吼“你干什么!我就是不吃!跟你说了多少次,我就是不吃”我边吼边哭,我也不知道我委屈什么,但是我清清楚楚的看到,奶奶的眼眶红了,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哭。事后静静想一想,后悔不已,但是我连打个电话跟她道歉的勇气都没有。只是下个星期放学回家,她依然做好饭在路口等我。

距高考47天,省统测失利,一直调整不回状态。奶奶告诉我“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你是咱家的希望。”晚自习坐车去学校的时候,各种叮咛我不要有压力。奶奶一直把我送到车站,直到我上车消失在人海,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在流走,我的眼泪在车里飞……

我的奶奶,虽然年过古稀,却每天守着她的小菜园,种的菜还拿去集市上卖;我的奶奶,虽然这么多年来都是一个人,但是她过永远对生活充满仪式感,每天都精心的做好一日三餐,尽管有时候只有她一个人;我的奶奶,她总是不允许我不吃饭;我的奶奶,总不让我晚上出去玩;我的奶奶,总要在我放学的路口帮我背书包,去上学的时候总要看我上车才放心……

今年我大一了,我要离开小镇,去大城市了。出门的前一天,她早早的起床,收拾了一大袋好吃的,我说我带不走,她说必须带,怕我饿着,实在不行她送我去。可是呀,她哪里知道我要去的有多远……

上个月,小姑教她打视频电话,她的第一通电话竟然是打给我。但是因为忙着工作,我没有接到,谁知道她在电话那头有多失望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的想念奶奶。在异地,在冬天,在这么一个深夜……爱是无言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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