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我发现眼睛被蒙住,手脚应该是被束缚住太久血液不循环而麻木。大脑飞快地转起来,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真实的住处会被发现,甚至古灵精怪的小枝也只是知道我租住的那个老公寓而已,从地毯的触感来看,我并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既然选择了对我下药,证明这个人一定在体力上和我无法对抗,让我活着却不让我看到本人,看来它并没有恶意。
我没有立刻动作,静静地保持着一个姿势听身边人的呼吸。
缓慢、绵长,这不是女人的呼吸。有手指一下一下的搭在另外一只手掌的响声,还有一皮肤摩擦的声音,不对,是把玩手钏的声音!东山寺的人?我心里一愣,连忙把自己能想到的人串了一遍,黎叔?不会,黎叔似乎没有蒙住我眼睛的必要。他似乎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听到发丝在空气中的震动声音,证明这个人的头发极短,甚至,甚至没有头发。
“分析完了?”传来的是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嘶哑怪异。
“你是谁?”我顿了顿,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嘎嘎……”他的笑声比说话声音还要难听,“你没有得出答案吗?”
我隔着眼罩翻了个白眼,心想我要是知道了问你干嘛,但嘴上却顺着他说:“只是我想不出你这样对我的原因罢了。”
他叹了口气,并没有立刻回答。
“清理门户吗?”我故意挑衅。
“翅膀硬了?”
他怪异的音调让我差点笑出来,我干脆继续说着胡话。“都这么熟了,不如放开我,心平气和好好聊。”
“好。”
待眼罩取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身边原来还有个活人,而这个给我解开眼罩的人,竟然是小枝。
“下去吧。”他发话,小枝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乖乖退了出去。
“老K!”我气急败坏起来,“你特妈的绑我是什么意思!”当然了,叫嚣的同时,我仔细地回想,凌晨我拒接了解决苏敬天的任务,然后酒里有药,应该是小枝下的。如果他是老K的话,倒也能说得通,这么多年了他知道我遇事矛盾时必定难以入睡,必定要以酒入眠,酒内下药当然最为方便。
我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他说:“住持,你这么玩到底想干嘛?”
“我发现只要离开苏妍,你的智商才会在线。”他一边转动手上的蜜蜡手钏一边看着我说。
我发现自己像是只被这些人玩弄与鼓掌之间的苍蝇,反而愈发心平气和了。脑袋里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带着耳朵,听听老K或者说是主持说话就好。
这么多年,老K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也亦父,从刚入行时指导莽莽撞撞的我,到如今心会不言。他是可以让我用后背面对着的人。对于阿玄说的话着实让我十分懊恼,有些不太能接受,内心十分矛盾,不愿怀疑,现在反而释然了。
一个人用着他的真面目面对你时,能可怕到哪里去呢。一个怎样你都不能找出他真面目的人你又能耐他如何呢。
“做吗?”老K桀桀地笑了起来。
“为什么是我?”
“你自己看呢?”
“实在想不明白。”
“现在的你太弱了。连老窝都可以随随便便被抓出来。”
“赞叹您老佛法无边,神通广大么?”
“法海无边,你要皈依我佛么?”
“你真的舍得放弃我这颗棋子么?”
“东山寺你觉得如何?”
“排除异己的感觉如何?”
“杀手的身份和苏妍相比怎么样呢?”
我沉默了,不想和老K互相询问着对方都不会回答,心知肚明的问题。
沉默中,我发现老K的周身变得温和。他开口说到,“一周后苏敬天将前往江城开会。”
“难不成把我绑了就为了逼我接这次的任务?”看着眼前这个不仅是老K还是东山寺住持的男人,我越和他说话内心越涌出强烈的情感,不太想说话,恨不得冲上前去揍他个鼻青脸肿。许久,我感受到自己额头上隐隐欲出的青筋,但还是忍住了,“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这么聪明,自己悟吧。佛渡有缘人。”
我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了,“我可以离开了么?”
老K没有回答,我径自走向门外,大步流星,就在我手靠到门把手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句嘶哑的询问,“小斌,你还记得这个名字么?”
我的身体在霎那间僵住又恢复,老K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人和我的以前有关?还是他为了提醒我,他还是之前那个领我进门呵护关心我的人,还是强调我就是他的棋子?
出了门我快步离开了这里,以前选择城中村方便自己隐蔽,也比较自由。现在?该是时候寻找其他合适的住处了。
不论老K是敌是友,他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对他或者他的背后我都只能徐徐图之。到路边拿上我的车,开往了帝康大酒店,Brown和江浩歌为什么都最后来这里,是巧合抑或其他?我势必将其弄清楚。
我先在酒店订了一晚房间,装作风尘仆仆赶来开会的人,在深夜入住。准备第二天下去续房常驻,监视着ak,az的房间,察看到底有没有猫腻。
天未白,我已开车驶离了酒店,开向了警局。若是苏敬天下周去江城开会,路上到真的是个下手的好时机。在此之前,我必须先将其行为习惯摸清。尤其他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警察,即使我经验丰富也不能托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