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我们闻过稻田的芳香,以咪咪命名的田园猫依偎在门槛。走进用不规则状鹅卵石与苔藓交错铺设而成的熟悉小巷,呼吸间就能分清是谁家的灶台香,最先迎接你的是一只干柴枯瘦的大黄,它转着圈圈走在你的前面,见你没跟上又跑到你的脚边,摇着尾巴吐露着舌头,一路往家的方向走去,父亲说它是捡的,跟你一样,都在村口的露天茅坑旁。
你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跨过门槛,此时大黄还在你脚旁,只是动作幅度不再夸张,静静的坐在被时光盘润透露出散发着黑色亮光的水泥地上,不断摇晃的尾巴是它最后的倔强!
你放下书包,打开菜罩,此时年芳二八的母亲催你先把作业写完,此刻的你还不懂,为什么一定要等父亲归来才能入座,你眼巴巴的看着一桌佳肴,无奈的“哦”了一声,顺手偷了一小块肉,自己咬一口,剩下的扔给了大黄,掏出作业本,转身想开灯的你被母亲挡下,屋外还亮堂堂,母亲搬出长登,放在门槛前,让你坐在门槛上把作业写完。
跨过门槛,你把猫咪抱起,坐在它躺过的地方,你把它也放在长凳上,它冲你喵了一声,不再作响,舔舔毛茸茸的爪子,伸了个懒腰继续趴着望向你,你一边摸着猫咪,一边咬着铅笔,被母亲训斥后才开始写第一笔,不知什么时候猫咪又闭上了眼睛,只知道最后一缕黄昏离开书本的时候,大黄又准时接回来了父亲,你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把作业本潦草写完,本就不端正的字迹此时显得更加不堪,顺便将背诵课文丢在九霄云外,多年后的你记不得是为了能早点吃好饭后看电视,还是为了第二天可以光明正大的罚站时能看到隔壁班的小女孩,那时的她总是会冲着窗外的你笑,不知是喜欢你当时傻的天真还是觉得你笨的可爱,直到现在你还是不知道。
父亲洗去一身的疲惫,穿着短裤,坐在最里面的座位,这是他一直坐的位置,你也似乎已经习惯,哪怕后面有了弟弟妹妹,搬了新房子,父亲永远都是坐在最里面的位置,长大后的你学识说不上渊博却也能懂得很多道理后的你才发现,父亲的位置叫“主座”母亲一直默默的告诉你,什么叫教养!这也令你在后来的待人接物中显得落落大方。
仲夏的夜晚,风轻云淡,星罗密布,天空中飞舞的萤火虫好似天空中的星辰洒落人间,谁还不是个摘星星的孩子呢?我相信你能懂,我们一直寻找的诗与远方的田野,或许就是心中最纯粹的思想,天真无邪的浪漫,童年那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