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燕燕
一个女子，在枯竭的河水边上
锤炼破损的霓裳
——那是我。纷乱的时间之线
可以张嘴却没有声音
名字揉进他的姓氏里
听许多孩子读书，在雨多的季节
一些花香不属于我，香味之源
是蜜蜂蛰过的另一朵花瓣
而我在花丛中，和群芳争艳。
我未曾到过残破的城门
也未曾在雨中哭泣
——不息的风，吹不下我的眼泪
我的生活，是每天在肥沃里
挥舞镰刀，和飞蝇、蚊虫苦战
我的房子是倾颓的蜂巢
蜜蜂偶尔归家，带着各色新鲜的饰品
把我们都变成了东施
——那个婊子，在房间的隔壁
偷看我新描的眉，到主人面前邀功
于是，他在我的花瓣停留了片刻
就住进了别人的花蕊。
我并不气恼呀，河水带走洗旧的衣服
黑暗的时代，针对莺莺燕燕的花儿
“三纲、五常”堂而皇之的登场，
却说不出一个词。女诫之道来了
堕落的八月，桂花、成熟的栗子
被人摘下，掰开，吃掉
他们品尝的声音从天而降
并不选择分享。
花木兰、穆桂英，伟岸的萧太后
——我好像在死前听过她们的名字
但河水带走了我洗旧的衣服
恍惚间，程先生和朱先生
一手就抹去千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