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4岁到如今的40多岁
昨天小亦看完《萤火虫小巷》和《再见,萤火虫小巷》跟我说,:
我实在太喜欢这两本书。里面的友谊,正好是我认为最理想的那种,写了青春期时候认识的俩人从十四岁到四十多岁的一路相伴。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让妈妈先读完这两本书吧,读完后大概我可以写写读后感。当然你也可以写一写啊!
春节去普吉岛的时候,我给海珍带了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农村里常见的竹编果盘,那是那种小型版的扫地用的畚斗,或者筛子之类的。她说她喜欢这些,在普吉岛是找不到的。
刚买被问:大老远的带这玩意儿去干嘛呢?
我没多的解释。
第二样是天台的豆腐皮,番薯条晒干,番薯粉,还有梅干菜。
又被说了:什么不好带带这些干嘛呢?
第三样也不能算是特意带,就是十多本书,有她指定的,也有小亦爱看的,带着,读完,然后留在那,就权作给她的礼物了,一举两得。
这次聪明了,前一次带书去,带书回,买的是廉价航班的机票,托运费用了一千多元。现在听说带很多书就特别敏感,似乎又提起伤心事了。
我回到杭州一个多月后,海珍跟我说了这样的一件事。
因为天台的豆腐皮买来时候,太干了,会容易粉碎;没有完全干透,才可能卷起来方便携带。我给她的时候没有强调,她也没注意,就一直装在袋子里放在房间里。不透风,也没有进一步晾晒。
等她打开的时候,发现隐约地,有一小些霉斑,当时可惜得都要哭了。跟她一起的朋友看到了,平时什么都依她的朋友,但是这次坚决反对她再吃这个,说会吃坏肚子的。
她舍不得扔掉,拼命解释,外国朋友坚决不同意,也特别好奇她这么讲究的人,这次是怎么回事。
然后说了不放心,还直接帮她亲手扔楼下垃圾桶里去了。她就趁朋友没注意的时候,偷偷下去,从垃圾桶里又捡了回来。等朋友没看见的时候,一张张拿出来,擦干净上面的斑,然后太阳下面晒了,又冷藏到冰箱里去了。
她在视频里笑着跟我说细节,很有画面感。
我没笑。我想,这样的一种情感,除了我和她,没有第三者会懂。
对家乡的念想,对童年的念想,对母亲的念想,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的情感。
不是因为爱我多一点
不否认世上有奇葩母亲。而我的母亲则是最普通最家常的那种。
总会不经意间有很多关于母亲的文字,就会有朋友说“可能你母亲最爱你吧?小女儿是小宝贝哦!”
不是的。我上面两个姐姐早早外出打工18岁都嫁人了。我是处在我弟和我姐之间的夹心层。母亲所能凑齐的整钱都给我姐上大学了,弟弟是理所当然地位不一样些,不过也没有任何经济条件去偏爱他。
我只是在人们都爱说自己成长中被父母冷落亏待的当下,比较刻意地说“我妈对我最好啦!”其实我妈即使要刻意对五个子女当中某个好一些,怎么说,也绝对轮不到我的。在我当面讲“你对我最好”的时候,她会马上反驳我:“你不要乱说啦,我拿什么对你好呀?日子千愁万苦的。最苦的应该是你吧!”
但是我就一直跟自己说跟我妈说跟我的兄弟姐妹跟我的朋友们说:我妈对我最好。
我只是希望每个人可以这样正面暗示自己,然后懂得感知,懂得感恩,懂得珍惜。
而不是对父母睚眦必报。
过完清明回杭州,我妈把家里的清明饼和冰箱里的鸭蛋,大姐的土鸡蛋,分成两份,给我和弟媳妇带回杭州。
我还有母亲给的番薯粉糊好的番薯粉皮。这些鱼老师和小亦都不习惯吃,其实很多我从出生开始就吃习惯了的东西,父女俩都不太习惯,包括人见人爱的饺饼筒(我坚决不叫食饼筒,这不是我们村子里人的叫法。)
然后,一个人吃吃的时间就久点。前天我从冰箱里拿出来,发现清明饼和番薯粉皮都隐约有一点斑。阿姨看见了,马上说扔了吧。
我没让。我让她马上全部烧起来,我今天吃完。
肯定不能扔掉。
清明节的时候,我跟我妈说星期四(其实是5号)回家。结果她听成了4号回家。
她早几天就一个人去田里采好糯米青草,那天早早在锅里焯好,到上半村找大姐夫帮忙,因为这个青饼需要在石臼里使劲捣韧了,让采来的糯米青草和糯米粉,白糖充分混合,这个需要很大的力气。
母亲可弄不动这个了。但是我们今年确实还吃到了她给我们亲手做的清明饼。
一圈下来没有找到大姐夫,她急得很。后来还是村里另外年纪轻一点的妇女帮忙弄好的。她说如果知道我们是5号回家,就不要这么急了。
其实4号那天她还烧好了另外一些菜。而我是5号下午到,弟媳妇是5号半夜到。
母亲就跟那些农村里的留守儿童一样,盼着一年难得归家的子女回去看她。早几年她就有跟我说过的:事实上,你们每次来我都很想你们早些到,多住几天,但是都很匆忙地走了。你们走后总有好几天,我都感觉家里冷冷清清,很不习惯。
73岁的母亲亲手做清明饼,亲手糊番薯粉皮。
天渐渐黑了,灯下孤单的身影忙碌着;
一道道工序进行着,在厨房里洗洗刷刷,灶上灶下来来回回;
只是因为有子女要回家了;
我不是因为节俭,不是因为没东西吃,吃着即将要变味的食物----
不是在吃东西,而是在品味那一份“可怜天下父母心。”
母与女之间的情感,也没有第三者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