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在静静的远途,有时是离开之后的惆怅,空落和惘然,有时,是独自的一种自在闲淡的心情。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便有了神经质般敏感的她。
“马孔多”这冷漠的小镇,像极了她将要达到的家乡的小城,而渐渐远去的那个城市,也无非是冷漠的一个代名词。关于心性的冷眼旁观,和多问、多听、多看后所持的某种自私,让原本孤独的心,更显苍白。
车厢里,时而传来孩子充满幼稚灵性的言语,这自言自语只是对自己说,不管大人间是否听到、察觉他们无限的快乐,无限的童真。在那个远去的家里,依然有老人孤独,和无法排泄的忧虑、抱怨、怀疑和内心的冷漠。那些年,她不曾介入到那里的家庭,也不知每个人和所构建的这个家庭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在几千里之外,几年,十几年之前的她,以及由她所组合而成的那个家,像他们一样,同样在经受苦难。
在奔驰的火车上,他发来信息说,他的父亲依旧在骂怒着他的母亲,他很沮丧,她知道,在她的来与去里,他们总改变不了这种状态。这几日,她仿佛在对自己说,想要改变,先要控制自己。控制住了,离成功就近些了。她的内心,渴望着成功。
在这节车厢里,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哈欠声、哭泣声,和手机那头传来的“介入”的气息。行走了那么多年,她觉得自己仿佛有些趋于成熟了。还有通过媒介看到的、听到的,那些故人,有关孩子的成长记录,一张张稚嫩的小脸儿,以及作为母亲的高一级别的幸福指数。
抑郁体质和神经过敏的她,在某种程度上的情绪里,同样展示着自己的幸福。
看来,今夜又是无法入眠,百感交集,就像平日里每夜的梦一样,反复无常,数不清楚。每到回家乡的时候,总是这样,想法多得很,焦愁也多得很。
从哪里写起,从前途写起吧,她试想在被问及的房间里,周围的亲友,围坐一起,她是被盘问的对象。大概一年中,只有她回来的这会儿,大家才可以找到一个由头,而后联想翩翩,对话变成了命题式的作文。
也真是有趣,在此种尴尬的情境里,她却又像个战后的英雄一样,畅所欲言,对答如流。她对他们讲,人生不是绝对的,要如何发展着看待每一个孩子,每一个人,比如她自己的履历。
然后,我对他们说,所以,谁能介定那个人的未来是怎样,包括她自己,都不知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化。
她还会对他们说,成功人士?她不知道,她只会过好每一天,让自己更出彩,而且她会夸耀,他是她背后的靠山,他很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