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靠在床头,翻看公众号的文章,一篇《要么孤独,要么庸俗》的文章让我再次想起叔本华的《人生的智慧》。不由得又找来读了一遍。这本书对我来说就像散利痛,永远在我头痛的时候给我解除痛苦。有人说镇痛药服用多了有依赖性,但是我宁愿自己这一生都依赖于它。
很久以前开始,早上睁开眼睛之后就开始焦虑。看似周而复始的一天,却令我感觉到隐隐的不安。未来令我感到害怕。犹如一个预知自己死期的女人在倾听死神有力的脚步声时,心头顿时担忧与惊恐起来。每一天,我会在记忆里认真比照:这个日子值得纪念吗?似乎依靠这样的反思,我才能不被过去遗忘。
帕斯卡说,生活在无知者之间的自由人应尽可能避免获得他们的好感。单单是怀抱这种思想就已经令我感觉到自我的疯狂。我惧怕这种疯狂吗?或者,我已经在悄悄退缩了?
生活中充满着小小的烦恼,而这些烦恼对于思想者来说不值一提。我感觉我的心胸还不够宽广。我还在为能力的不足,任务的艰巨,与人相处的分寸而手脚无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难道我不该为自己能力的拮据而愧疚吗?一个人最终要面对的还是失败吗?或者是那些已经超越是非得失的矛盾,那些关于生命的意义?对于一个纠结于生活事务的人来说,探寻生命的价值有何意义?
很多作家都讨论过孤独。纪德在自己的作品《窄门》中反复探讨过这个主题。个性温和的诗人彼特拉克对孤独有着强烈的永恒不变的爱。他写道:
我一直在寻求孤独的生活
河流、田野和森林可以告诉你们
我在逃避那些渺小、浑噩的灵魂
我不可以透过他们找到那条光明之路
我赞叹那些懂得享受孤独的人。越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越有所成就。真正伟大的智者都是孤独的。婴儿离开母体的那一刻意味着他的独立开始。直到他认识到这种分离将是一种持久的隔离后,他同时也将开始走上寻找自我的旅程。
事实上,人总是追求孤独的根本原因恰恰是人离不开人群。人总是生活在纷杂的关系或氛围里。一个人的价值也仅仅在某个有限的领域里体现。诺贝尔奖获得者在普通人群中间不会比一位阔气老板获得更高礼遇。我逐渐认识到,我不能离开人群,正如我的灵魂无法主动脱离肉体一样。我需要在人群中存活,有一天我会跟所有世俗之人一样病死,消亡。但是有一点确凿无疑的是,我会不断发掘我灵魂的力量。我希望保有我的灵魂并让她不断发展壮大——在这一方面不能设置任何藩篱——自由与超越是我的灵魂唯一生存方式。只有这样,在我的肉体腐烂的那一天,我的灵魂才能够清洁地告诉她依赖了一辈子的躯体说:我没有愧疚。
我像一个警告,用一种独立于人群的生存方式警示世人。我更像是一个传教士,用持续的自我拷问宣扬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