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22日晚7点20分,学校开设高一年级家长心理讲座。也同是这一天,远隔百公里的父亲决意参加。
当天午2点20分,从母亲口中得知父亲已离家出发,5点30分打来一通电话——他在帮我取来上周我落在亲戚家中的物什,我告诉父亲,我打算请他吃一顿晚饭,然后我感受到一阵喜悦——莫名的,从电话那头涌来。
6点40分,我联系了父亲,在宿舍楼下见接到他,像是三年前父亲在车站接我时候的情境。一同从车上卸下三袋物什,放置到宿舍区楼下,然后履行我的承诺——领他到宿舍区附近的食堂就餐。
7点15分,我引父亲去到会议室,他说散会后就返家,叮嘱我,回到宿舍切记把装水果的塑料袋扎开几个透气孔,我答应,笑着,然后返身回教室晚自习。
9点20分。我获悉最近一次数学考试情况。
9点40分,我渐渐从复杂的情感中分离,体会伤害的切实。
9点50分,我跳出分数审视自身,在遭遇迎头的痛击时,有些人身骨粉碎,有些人却能挺住,而后奋起直追,我庆幸我是中间人——在山崩地裂后仍怀有水秀山青的希翼。
我向父亲编辑短信总结,恳请他放心,那一番斗志昂扬的言语,却似是为了自己而书。10点05分,我提说想要见他一面,父亲却拒绝了我。依旧是一句平淡的“加油!爸爸看好你,越努力越幸运!”,并嘱咐我回到宿舍后记得把水果袋拆开。我如释重负,却也,任重道远。
10点40分,舍友帮我将两袋水果,一箱牛奶的重物尽数运回宿舍。
10点55分,我才算明白了,一共是17个苹果,其中大的5个,小的12个(后来听父亲说,是母亲先买了10个小苹果,说小的香甜,父亲不知情,说大的多肉,也买了5个,当时出发时,怕不够,又从家里顺了2个),其余木瓜4个,芒果2个,大橘子9个,小橘子7斤,和牛奶20瓶。
舍友们笑说,父亲这是准备多久才再来看我一次,可是只有我知道,我的父亲每周都想接我回家。
熄灯之后,果香涌动着千百种情绪,一点点入侵着我的所有身心,那份爱,比水果还要厚重,饱满,香甜。
从前我是最不能写“感动”“爱”一类的题目的,是因为我无从写起,就像久住春山的老人描不出空山新雨的绝妙。可如今我却不敢写,不是因为无话可说,而是生怕,笔尖泪湿穿心脏,害怕,冷静自山巅跌落。
现在是2017年10月23日凌晨5点11分,辗转难眠,提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