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无法考量。
我亦不会告诉你这个故事,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脑袋里扎根的。我无数次去想象,把它当作是一个悲剧。最终我想,要是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却又不感染其中的悲伤,那只有把它写得情色一些,这样看的人都会被具有挑逗性的文字所吸引,倒不会去忙着同情故事中的人了。
她与他做爱的时候,很欢愉,从接吻到抚摸,到进入,然后高潮,一切都很自然,就像充沛的流水,在陡峭的山坡上,一路叮咚而下。
她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沉浸在男人的柔情之网中,他的眼镜有一股催眠的魔力,手掌中的温暖又会将人融化,一次次看他满足后深沉的睡去,她总在想,要是永远这样就好了。
为什么不能呢,他们一见钟情,三个月闪电结婚,他老实持重,不喜多言,平日里对她亦是顺从,从来都扮演“好丈夫”的角色。
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啊,别的夫妻都会争吵,意见不合,为了鸡毛蒜皮都会大动干戈,但是他们结婚两年了,却不曾红过脸,从来不曾。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想,要是他们争吵过一次就好了。哪怕是他会对她大声讲话,她亦不在乎,不会怪他,可是他永远谦恭,微笑。
她真的被自己疯狂的念头吓疯了,以至于开始疑神疑鬼,比如说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是啊,这年头哪有这么好的男人啊,优秀的男人,总归会有人来招惹的吧。
但是,并没有,他的异性关系永远干干净净。他对别的女人甚至并不报以微笑,他像一座久不化融的雪山,散发出高峻、冰冷的魅力。
他是冰冷的,冰冷里散发出的温暖才让人心醉,她感受他的身体,每一寸都胶合在一起。她的呻吟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是从小腹,从凸起的胸膛,从修长的大腿,她的身体大汗津津,与他的冰凉接触,是说不出来的舒服。
他狠了命地要她,将她的手紧紧禁锢在枕头边上,唇肆虐地咬她的唇,整个卧室是地动山洞一般地疯狂,她哭着承受他的冲击,幸福地要虚脱过去。她直勾勾地看着他,想看到他的眼睛里也燃烧着火焰,但是呢,他的眼睛清澈平静,像不起涟漪的湖。
她整个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像是绷紧的一根弦,突然失去了弓的约束,松垮垮地如死蛇一般无精打采。而他,似乎不满她的表现,像一个失去音乐的舞者,想重新找回节奏。
他翻过她的身子,让她跪在面前,整个胴体丰腴性感,起伏的线条极具诱惑,他一声不吭,她亦变得无声,像一场无声的博弈,他死了命地冲刺,强忍着身体里的那股涌动,让对手先臣服。而她,像是受到了侮辱,隐忍地咽回自己的欢愉,最终,一声长叹,不知道谁先输了,总之都累了,就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待醒来后,他已经不在了。
整个房间变得静悄悄,所有的家具都是死的,只有心跳声,喘息声,她变得局促不安,似乎这个家不是她的。
到底是怎么了,那双眼睛,她永远都无法忘记,是冷漠,是旁观,他像是正在看一场无聊的演出。
一旦开始怀疑,真相显然就不那么容易被拆穿。
他依旧准点回家,身上没有女人的香水味,没有长发,但是他偶尔有疲倦的时候,推说是工作累。
他没有多少刻骨铭心的旧情,看着她的目光依旧温柔,只是她像是熟悉魔术师手法的观众,心中只有一番酸楚。
她决定跟踪他。不疯魔,不成活,若是一切没有不合情理的解释,她必定会疯狂。
他如往常一样要上班,她推说今天身体不舒服,要在家休息,他的手探过来看体温,狐疑道,似乎没有那么烫。
她强打起精神道,你去吧,我今天不舒服,怕是要来那个……
他出门,她跟了出去。
8:30,他走向地铁站,过程中拿出手机,似乎在发讯息。
8:45,上地铁,他戴起耳机,打电话,偶尔会微微笑。
9:00下地铁,步行到公司,手中不停在发讯息。
9:10进公司。
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咖啡店,中午吃了一份简易便当,便对着车水马龙发呆。红灯停,绿灯行,真有趣,再急匆匆的人,看到红灯,就要停下来,等待,等待可真难熬。
有的人在看手机,有的人在东张西望,有的人盯着数字跳跃变动,有的人蠢蠢欲动想闯过红灯,结果又忍住。
天渐渐灰,对面的写字楼开始逐渐有下班的人走出来,她倒是不着急,因为他还有一会才下班,她一直以为他是7点才下班。
18:30她看到了他的身影,高大,英俊,会有路过的女孩子偷偷看他。
他没有去地铁站,在路边静静呆着,似乎在等人。
18:45他看了一下手机,似乎有点焦急,开始打电话。
没说几句,他便挂了。她看到他正大步朝这个咖啡店走来,似乎在马路对面看到了落地窗户后的她。
他的笑温暖,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也许是微嗔她不打招呼就来他上班的地方,她窘迫不已,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她站起来,去迎接他,也许,自己错了。
她走到了门口,看到他似乎已张开拥抱,心里便不禁怪自己乱想。正好有个男子走在她前头,她就看到了,他,跑过来与这个男子接吻,然后紧紧拥抱,像是阔别已久的恋人,像是不可割离的恋人。
她像个多余的人,而他在享受爱情的甜蜜后,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多余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