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特的春天

她觉得,她仿佛希望现在的一切都是初次体验:那戏谑式的赞赏,那隐秘的欲望,那朴素而宁静的幸福。

天空已染成深红色,树梢像一双双黝黑的手伸进晚霞中,暮色苍茫,大地的轮廓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晚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汉斯和丽莎)

轻浮的女人重温自己的第一次,现代酒吧里的女人不也是这样吗?天天幻想艳遇,莫非是解决身体上的空虚而已。

忘却的梦

幽静而朦胧的五针松便道上弥漫着略带咸味的海滨空气,微风不停地戏弄着橙树,好似纤细的手指不时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色彩绚丽的花朵。阳光将远处染得金光灿烂,山丘——山丘上精美的房舍宛如白色的珍珠在熠熠闪光——还有几里之遥的那座像蜡烛似的笔直地耸立着的灯塔,这一切都微光闪烁,轮廓清晰,界线分明,犹如镶嵌在深蓝色天穹中的一幅璀璨的图画。远处的海上出现了难得见到的白色光点,那是孤单的船只上闪光的篷帆。大海的波涛晃悠晃悠地偎依着筑有台阶的海岸,这座别墅就修建在岸边的台地上。海浪还在不停地往上升,一直深进到大花园里一片浓荫披覆的碧绿的草地上,最后消失在疲惫的、童话般的、寂静的花园里。

(在人性的欲望面前,作出抉择是需要勇气的。戴蒙德的书中曾写道:人类与黑猩猩的DNA仅有百分之一点六的不同,就造就了两个不同的物种。那同样作为人类,如果爱情真的是吻合度极高的匹配的话,那人类是不是要灭亡呢?概率是那么的小,这简直听起来像童话故事一样。或许在现代社会,看到暗恋已久的女神成为别人的新娘,多年以后相见,唤醒心底最深处从未见光的挚爱之情似火烧了起来,不再成为冰封的秘密。那种惋惜带走了心底最后一丝幻想和回忆。这或许是说出来后最大的释然,心中不在有奢望,不再存有幻想。各自释怀,坦诚相待,永久忘记。)

家庭女教师

(读完竟然说不出什么来,那这里是要通过早熟的孩子的思想和所见来阐述女教师的不幸以及女性地位不平等吗?孩子们在有限的认识里却活得最真诚,人世间的丑恶和阴暗让她们恐惧,最亲近的人之间都是一个谎话接着谎话,带着伪善的面具在生活。可这也是无奈之举,谁都不希望孩子长大,接受这人世间的阴暗和恐惧,然又有谁可以阻止的了呢?)

她们胸贴着胸,紧紧搂在一起,一声高一声低,彼此应和着对方的悲泣。她们两人有着相同的痛苦,成了同一个在黑暗中哭泣的身体。她们现在已经不再是为那个不幸的女教师而哭泣,也不是为她们即将失去父母而哭泣,而是因为一种剧烈的恐惧感震撼了她们,尤其是因为对这个陌生世界可能发生的一切感到恐惧,对于这个世界今天她们才向它投去可怕的一瞥。她们对自己正在进入的生活感到恐惧。这生活就像一片幽暗的树林,轰然耸立在她们面前,阴森可怕,望而生畏,可是她们又必须去穿越。渐渐地,她们两人混乱的恐惧变得越来越朦胧,像梦幻一样;她们的哭泣声也越来越微弱;她们两人的呼吸也缓缓地汇成一气,如同方才的眼泪一样。就这样,她们终于进入了梦乡。

灼人的秘密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他们标致的面孔常使他们获得成功,他们心里总是在为一次新的相遇,一次新的经历做准备,他们总是急不可待地憧憬那未知的艳遇,他们对任何看来意外的事情都不会吃惊,因为一切早就在他们预料之中了,他们的眼睛不会放过任何性爱的东西,因为他们投向每个女人的第一瞥目光,就是从肉欲上打量的,不管她是朋友的妻子,还是给他开门的女仆。如果以某种草率的鄙视态度把这些人称作追逐女人的能手,那么无意中就会使这个字眼包含多少由观察而得来的真理啊!

一个穿着绸衣的女人走过他桌旁,衣服发出轻微的窸窣声,旁边投下高大而丰腴的身影,她后面跟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他穿着黑丝绒上装,目光好奇地扫了他一眼。这两个人在对面为他们留着的桌旁坐下,孩子显然竭力想使自己的举止合乎礼节,但是从他不安静的黑眼珠看来却又做不到。

这位夫人——年轻男爵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穿着十分整齐和优雅,他非常喜欢她这种类型,这是一个快要进入中年的犹太女人,身材显得稍为丰满了些,热情充沛,可又善于把自己的热情隐藏在高雅的感伤后面。起初他还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欣赏她那两道弯弯的、美丽的眉毛,在她那柔嫩的鼻子之上呈现一道弧形,那秀丽的鼻子虽然显示了她的种族,但这高贵的造型却也使她的轮廓显得分明和可爱。她的头发如同她丰满的身体上一切女性的东西一样,长得特别浓密。看来她对自己的美貌颇为自信,对于种种仰慕早已司空见惯。

伙伴~快速的友谊~三重唱~猎手进攻~大象~前哨战~灼人的秘密~沉默~撒谎者~月光下的踪迹~袭击~暴风雨~初步领悟~纷扰的晦瞑~最后的梦

她正当那种关键性的年龄,这时候一个女人对自己素来忠于一个不喜欢的丈夫开始感到后悔了,美貌正在消逝,风韵所余无多,在母性和女人之间她还不能做出刻不容缓的最后一次抉择。生活,好像早就已经有了答案的生活,此刻又一次成了疑问,意志的磁针最后一次在渴望官能享受和彻底断绝欲念之间颤动着。一个女人面临着一个危险的决断:是为了她自己的命运,还是为了孩子的命运,是做女人还是做母亲。

危险的游戏,猎艳者只关心自己的猎物,不曾对带来的后果负责热,在一夜情的故事里,谁还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呢?女人总是被花言巧语所欺骗,那谁来为带来的后果买单呢?孩子夹在中间体会着追猎过程中的种种套路,从关心到被遗弃,心理上的失落和好奇让他幼小的心灵在有限的认知中实现了对成人世界里所作所为的不理解,他只知道那个后来男人抢走了他母亲的心,他失去了母亲的关爱和庇护,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因为这个男人的出现而一无所有,他自己也成了多余。他知道了谎言后恨欺骗他的人,变得沉默寡言,走向成熟阶段。他走上了复仇之路,他想掀开他们之间不正常的关系,他母亲为了面子把一切错误归咎于他,他心理的委屈与日俱增,他的叛逆在内心深处发芽并快速成长,他选择了出逃,逃到哪里去呢,他想起了爱他的慈善的外祖母。当他到外祖母家门口时,他却不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为啥他单独一个人回家?最后终于他踏进家门口时同时看到了母亲,父亲随后也到来,在父亲的质问下,他看到了母亲乞求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他没有说出实情,他选择了保守秘密。

作者一系列的以儿童内心为主线的心理描写手法独具一格,从孩子的视野看待大人身上的所作所为,大人一直当孩子什么事都不懂。随意撒谎和欺骗,大人的所作所为严重影响着孩子的身心健康,为了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谨以希望我们认真对待生活,对孩子负责,对自己负责,把最美好的回忆留给孩子。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我的孩子昨天去世了——为挽救这个幼小娇嫩的生命,我同死神足足搏斗了三天三夜,他得了流感,可怜的身子烧得滚烫,我在他床边坐了四十个小时。我用冷水浸过的毛巾,敷在他烧得灼手的额头上。白天黑夜都握着他那双抽搐的小手。第三天晚上我全垮了。我的眼睛再也抬不起来了,眼皮合上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硬椅子上坐着睡了三四个小时,就在这中间,死神夺去了他的生命。这逗人喜爱的可怜的孩子,此刻就在那儿躺着,躺在他自己的小床上,就和他死的时候一样;只是把他的眼睛,把他那聪明的黑眼睛合上了,他的两只手交叉着放在白衬衫上,床的四个角上高高点燃着四支蜡烛。我不敢看一下,也不敢动一动,因为烛光一晃,他脸上和紧闭的嘴上就影影绰绰的,看起来就仿佛他的面颊在蠕动,我就会以为他没有死,以为他还会醒来,还会用他银铃似的声音对我说些甜蜜而稚气的话语。但是我知道,他死了,我不愿意再往床上看,以免再次升起希望,也免得再次失望。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孩子昨天死了——在这个世界上我现在只有你,只有你了,而你对我却一无所知,此刻你完全感觉不到,正在嬉戏取闹,或者正在跟什么人寻欢作乐,调情狎昵呢。我现在只有你,只有与我素昧平生的你,我始终爱着的你。

我拿了第五支蜡烛放在这里的桌子上,我就在这张桌上给你写信。

(第一次把一切都告诉你,向你倾吐;我的整个一生都要让你知道,我的一生始终都是属于你的,而对我的一生你却始终毫无所知。可是只有当我死了,你再也不用答复我了,现在我的四肢忽冷忽热,如果这病魔真正意味着我生命的终结,这时我才让你知道我的秘密。假如我会活下来,那我就要把这封信撕掉,并且像我过去一直把它埋在心里一样,我将继续保持沉默。但是如果你手里拿到了这封信,那么你就知道,那是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在这里向你诉说她的一生,诉说她那属于你的一生,从她开始懂事的时候起,一直到她生命的最后一刻。作为一个死者,她再也别无所求了,她不要求爱情,也不要求怜悯和慰藉。我要求你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请你相信我这颗痛苦的心匆匆向你吐露的一切。请你相信我讲的一切,我要求你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一个人在其独生子去世的时刻是不说谎的。

(个人认为这是作者做好的一部作品,不知道作者在经历了什么才写出这悲惨结局的故事。对女主的内心世界描写犀利丰富,人物刻画细腻突出,那不是一个怨妇和失去孩子悲恸情况下的信,是内心平和,无所怨言的女人给死去孩子的父亲的一份信。简单的爱,伟大刚强,无所畏惧,坦然面对死亡,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选择相信。)

夏天的故事

于是我们就沿着美丽的湖滨小路漫步,古老的柏树和枝繁叶茂的栗树把它们的阴影投在小路上,树木的枝丫侧映在湖里,湖水不安地闪烁着。湖那边贝拉焦一片雪白,像飘浮的白云,已经下山的太阳给它染上了柔和的艳丽色彩。在那高高的、黝暗的山岗上,塞贝尼别墅的围墙顶上抹着金刚石般的落日余晖,熠熠闪光。天气有点闷热,但并不使人感到憋气;温暖的空气像女人温柔的胳膊,温存地偎依在树影身上,她的呼吸里充满看不见的鲜花的芳香。

远处的天穹显得高远无垠,天空里千万颗星星在闪烁。它们眨巴着眼睛,宁静而沉默,只是不时就有一颗星星猛然离开金刚石似的牢固的规范,坠进夏天的夜空,坠进黑暗之中,坠到山沟、峡谷里,坠到山上或远处的水里,不知不觉中被盲目的力量甩了出来,就像一个生命被甩进莫名的命运的深渊。

雨润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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