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个令人尊敬,能实现人生价值同时也是高标准的角色,它不像其他职业,只是简单的市场运作的一个消费需要。因为它身负着“健康所系,性命相托”的使命。一个好的医生应该要有高尚的医德、精湛的医术和艺术的服务。他不应该仅仅满足于治疗疾病,更应该具备一种人文关怀。
首先,具有扎实的医学功底,才有了成为医生的可能。作为医生,对患者的每一次诊断,每一次所采取的治疗方案稍有差错,都很可能对患者以后的生活造成很大影响,甚至是威胁生命。这就要求医生要不断提高专业知识和能力,并且新病情的变化,也能有主动获取知识的能力,从而扩充自己的临床经验。
冷静的头脑是医生必须要具备的。死亡是医生的第一课。医生这个行业,由于他所服务的对象是受到生命威胁的患者,每一次的工作,都是在跟死亡对抗,因此,他不容许随意。从接手病人的那一刻起,我们就负有责任,这是我们的宣言。在医学院学习时,即使是面对血腥的案例,解剖台上的冰冷身体,我们或许还能跟同学嬉戏打闹,我们做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观幕人,但走进医院,成为一名医生,走进手术台,病人就容不得我们旁观,在紧急而又混乱的场面下,医学院学到的冷静处理完全不管用。死亡是我们成为医生必经的一课,战胜情感的冲击是死亡带来的最强有力的镇定剂。
高压的承受能力也是每位医生所要锻炼的。住院医生所必须面对的高强度的工作与每天和死神较量的压抑所带来的压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如果接受不了别人的指责,接受不了手中病人的死亡,就不可能承担起一份医生的责任。影响较小的或许还能转成其他较为轻松的职业,如若不然,对身体和心理的负面影响将伴随一生。
但以上的冷静和面对死亡的坦然,并不意味着医生就是一个治病的冷漠机器。
现代医学的发展出现了内镜,微创,介入,器官移植等高技术的发展,望闻问切的传统诊断方法被精密仪器所取代,从而出现了一些技术崇拜的症状。若一个医生有了仪器依赖症,把使用诊断新技术和治疗的新方法当作行医的最高目标,只重视各种具体疾病的仪器诊断和治疗设备的使用,而忽视了对病人全身情况的综合判断,就只会扭曲医生这个职业的人性。
因人制宜是每一个医生都要保障的治疗前提。现代医学呈现一个专科细化的发展趋势。这就分解了人的整体性,也很容易出现“有科看病,无医看人”的不良现象。若想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就不应该只关心客观检查的结果,忽略人的社会性及致病的精神、心理、社会、环境等因素,这就要求医生能够耐心并重视聆听病人的陈述病史,并能从与病人的简单的交谈中敏锐的发现与病情相关的线索。对于同一个病症来说,对于不同年龄段,不同职业,不同生活环境以及生活习惯的患者来说,症状可能会不同,同样的治疗方案也会有一些差异。因此想要得出一份最佳治疗方案,医生还得做一个耐心的倾听者、仔细的观察者以及敏锐的交谈者。
医生的高标准正是体现在这。它不仅对医学领域有着严苛的要求,还涉及到多个领域。比如作为一名神经外科医生,他肩膀上不仅肩负这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精通各种领域的“多面手”:神经外科、重症医学、神经内科、放射学。他不仅要训练双手和思维,还有眼睛,也学还有其他器官。每一医生或许都要想那些博学通才一样,跋涉在情感、科学和精神难题最严密的荆棘丛中。
作为直面生与死问题的实践者,有时候医生的意义或许就是一个牧师。长期在医院工作,医生看到的最多的是死亡,在每天对患者的身体进行物理解剖分析,甚至是看着浑身插管的病人,听着家属对亲人的痛苦,作为一个忙碌的医生,一个在进食补充营养时就被唤回来的医生,他或许脑子里只是想着没吃完的冰激凌三明治。这时,同情心似乎很难在医生的身上体现,白大褂在病人的眼里也逐渐失去了天使的温暖,正如托尔斯泰笔下那种典型的医生,沉浸于空洞的形式主义,诊断时只会生搬硬套,完全忽略了更大程度上的人性意义。
但这也仅仅是旁人眼中的景象。对于重伤病人,家属看到的过去,是点点滴滴累积起来的回忆,因为当下遭遇而感受到的更深的爱,全都由眼前这具躯体所代表,他们想要的或许只是这具躯体实实在在的陪伴,尽管他已没有了活力,但这就足以安慰他们一下子空寂的心灵。但医生看的是他们可能面对的未来,通过手术在脖子上开个口子,和呼吸机连在一起;肚子上开个洞,黏糊糊的液体一滴滴流进去;可能要经历很长时间的痛苦才能康复;或许永远也回不到记忆中的那个人;或许也就这么无意识的等待机体的老化,腐朽,直至死去。我相信这个时候,医生不再是死亡的敌人,而是使者。医生,有时不是去挽救病人的生命,而是做一个领路人,引导病人和家属,度过人生中的艰难时刻,以后还要创造新的生活。
正如: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
医学上有一种卡普兰-迈耶生存曲线,它能根据输入的数据分析出病人的生存情况,但医生往往不会将一个明确的数值告诉患者。对于医生和病人,有时候表面上是前者对后者绝对的权威和把控,但实际上只是两个凑在一起相互安慰的人,其中一个面临死亡的深渊,另一个默默期待着希望。
总的来说,医生是在社会需求下形成的,和社会存在的是高于消费的关系。他是自我高标准要求的结果,是对生命的捍卫者,他的存在,正是将病人的生命一次次接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