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话说,自从富家女走后,潇洒哥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从没有离开自家院子半步,每天坐在桌子旁,望着那朵发干的月季花,一蹶不振,偶尔会自言自语,却也不知嘟囔些什么。
手下的小弟得知潇洒哥惶惶不可终日的状态,开始那段时间也会隔三岔五的给他送吃的或者陪陪他,可是,日子久了,小流氓终究是小流氓,如今自己的大哥别说带他们装逼带他们飞了,倒变成了个,一言不发的雕塑,嘴里倒没说什么,可心里也郁闷不已,甚至有好些人都跟随了邻村的王大碾。
话说这个王大碾其实并不叫王大碾,姓倒是不假,可谁的家人也不会给孩子起这样怪且难听的名字,但要说不是他家人给他起的,也是他家人起的,为啥这么说呢?
据说王大碾爹和他娘年轻那会,结婚两年也没见肚子有动静,刚开始倒没什么,后来大碾娘心里就发毛了,村里难免说三道四,什么不下蛋的鸡,王家就是绝户命等各种版本接踵而来,甚至,就连王大碾他爹小时候在奶奶庙前撒过尿,得罪了送子奶奶,都成了没有孩子的缘故!
为了要孩子,他俩东奔西跑,四处寻医问药,可肚子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他娘一想到进门两年多了,也没有能给王家生个一儿半女,就会自责不已,默默抽泣。所幸,王大碾爹是个心胸开阔之人,还总以安慰的口吻劝他娘这种事急不得。
后来,潇洒哥村里,来一个江湖郎中,并在村东设立了一间医药铺子,开张没几日,就看好了村里冯德海的痢疾,杨书山媳妇生了仔不下奶,等诸多疑难杂症,人们奔走相告,一传十,十传百,都说这个郎中是华佗再世。
这消息自然而然的也就传到了王大碾娘耳朵里,内心就蠢蠢欲动开来,却又觉得去邻村看病不比去远地方看一样,毕竟生不出娃,是自己的毛病,原本在村里就传的沸沸扬扬,这一去邻村看病,巴不成又闹出什么样的版本!
就这样王大碾娘一个人在心里泛起嘀咕,大碾爹若是在家也可商量商量,他又偏偏套着驴车,去了山西往啊a城贩土豆了,看来主意还得自己拿,最终盼子心切的她还是想去试一试。
第二天,大碾娘梳洗干净,出门向潇洒哥村里去了,一路上别人问她去干嘛,她编了个瞎话说想回娘家看看,不到十五分钟,就来到了郎中开设的药铺前,在门前又开始犹豫起来,迟疑了一会,她迈步进了药铺,经过一番望闻问切,郎中说你这个病也不是不好治,也就几服药的事,但最主要的还是需要自己调理自己的脾气,别老是有太多压力,高兴点,等等嘱咐后,给她抓了药,大碾娘一听自己有生娃的希望,乐滋滋的给了钱,提着药高高兴兴的回家了。这人吧,没有盼想也就欢喜不起来,现在,大碾娘有了盼头,重改以往闷闷不乐形象,每天嘻嘻哈哈的,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又过了半把来月,大碾娘的药也喝完了,估摸着大碾爹也快回来了,打算去村南碾蓬里纲一些绿豆,等大碾爹回来做一顿杂面面条吃。大碾娘边碾绿豆嘴里还哼起了小曲,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心想这病要是好了,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肚子就大了,就能生一个胖娃娃,扑哧一下笑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神经病呢!但大碾娘才不管这些,碾完豆面,天色也有点朦胧黑,正在收拾箩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一只手还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就在她身上摸了起来,大碾娘吓坏了,却也无法呼救,拳打脚踢起来,突然,那个人把嘴贴近她耳边说,别闹,是我。一说话,他娘缓过神来,也停了折腾,说你个老不正经,吓死我了都!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碾爹,大碾爹回到家中,卸了驴车,进屋一看没人,就出了院子,街上坐着乘凉的邻居告诉他,他媳妇去了碾蓬,这才寻到这里!
大碾爹本想开个玩笑,怎料手在大碾娘身上一抹,下面那货突然起了反应,毕竟出门一个多月,净和土豆蛋蛋打交道了,连个女人手都没摸过,起反应也是正常的。
大碾娘想拿开大碾爹的手,说赶紧收拾,别乱摸了,回家让你摸个够。可大碾爹不干啊,说不行,必须在这里把事办了!一刻都等不得!边说边脱大碾娘的裤腰带,大碾娘说,这里又不是家里,万一有人看到影响多不好!大碾爹才不管那些,边脱边说,看到看到吧,两口子办事正常,跟谁两口子不办似的!
大碾娘拗不过大碾爹,毕竟也没给王家留个后,心里压根就觉得魁对于他,所以一些事都是大碾爹说了算,这事也不例外,她不敢不从,也不得不从,也就迎合着跟大碾爹折腾起来,大碾爹把她抱到碾盘上,几个姿势下来,呵歇喘气,顺利的把大碾送到了指定位置,也就是这一次,大碾从小蝌蚪蜕变成一个真正的生命体。
十月怀胎,大碾的到来让王家扬眉吐气,大碾爹也是对大碾宠爱有加,并给他起名王康寿,故健康长寿的意思,可是每次抱着孩子上街,同村人都开玩笑叫孩子大碾!
刚开始,大碾爹也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一年前,在碾蓬里跟媳妇翻天倒海的风流韵事,都被在碾蓬房顶发呆的李二愣看到了,李二愣本来就傻呼呼的,其实早在没有生大碾之前,已经传遍全错了,这就是王大碾的由来!为什么用这么大篇幅介绍王大碾呢?因为他对潇洒哥今后人生路也产生了主导性的改变!
再说潇洒哥,一个月下来,来看他的人越来越少,最后索性就没有人来了。
腊月二十六那天,潇洒如往常那样一动不动的看着那朵月季。突然,街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进来一位老汉,头上包着蓝杠白手巾,手里拿着旱烟袋锅,吧嗒吧嗒两三口,顿时,鼻孔喷出一阵青烟,进到院子,呵,呵,咳嗽了两声,然后,进了屋子,看到潇洒一动不动的坐在桌子旁,老汉从门仡佬里拿出一个破板凳,坐了下来,背靠着炕沿,吧嗒吧嗒抽着烟,且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人从上午坐到下午,突然,老汉起身把烟袋锅在炕边上磕打了几下放进嘴里吹了吹,说,儿啊,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虽然,和你断绝关系,但是,你这样精神恍恍惚惚的,我这个做爹的真是于心不忍啊!儿啊!
潇洒默不作声,他倒不是不想找个人说说话,毕竟也一个多月了,哭过哭累了,醉过醉累了,此刻他真心想找个人说说掏心窝子的话,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却都跟了王大碾,没有一个来找他的了。好不容易盼来个人,却是和自己签下了断绝父子关系的爹!也只好低着头沉默了!
要说潇洒爹,也不能说不是个好父亲,虽一辈子没啥本事又不善言表,但他憨厚老实的性格,和做的一手好木匠活儿,在哪个时代,养活着家里大小七口,也是怪不容易!要是论他爹,也断不了父子关系,怨就怨在潇洒爹娶得这个后娘。潇洒十一岁那年,他亲娘因为和潇洒奶奶吵架一气之下,抄起过年做豆腐剩下的半瓦瓶卤水,咕咚咕咚,干了。喝完觉得肚子难受也就开始后悔了,左邻右舍急忙磨黄豆,给他娘往最近灌豆浆,虽然缓解了他娘的痛苦,却还是一命呜呼,驾鹤而去了,从此他爹带着两个姐姐和潇洒过日子,虽然清贫,潇洒倒也过的安生自在,可是好景不长,他爹出事了……